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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他身上隱隱約約有些特殊的氣味。
「你應該是從小就學做傘吧?」柳小姐面上沒有疑惑,已然肯定。
「是。」顏青竹收回手道。
「我爹從前選工人,不看年齡,只看手。有些人說自己削批子和襯子都有年了,我爹一看手就知道他們說假話。我看你年輕,以為你做不出這麼好的傘,看來是把我爹從前說的經驗都給忘了,你莫見怪。」柳小姐很是誠懇。
顏青竹連忙擺手,「小姐言重了。」
顏青竹此刻知道她的身份,便稱她作小姐。「小姐」這個稱呼自前朝起便用於商戶女子或娼門女子,而良家婦女才被稱作娘子,只因當時商戶被納入賤籍。時至今日,商人地位大為提高,商戶女子雖仍按舊俗被稱作小姐,但已無貶義。甚至有時候被稱作小姐,人家便知道是富家女子,比對平民女子還要高看幾分。「小姐」實已演化為對富家女子的專屬稱呼,連世家女子有時也被稱作小姐。
「你住在何處?離鎮上遠嗎?你這麼有本事,不如來我爹的制傘坊裡幫忙吧。我爹最是稀罕你這樣的師傅了,你若肯來,工錢好說,我保證不比你送傘過來賺得少。還給你包吃包住嗯,住單間的房子,每頓有葷。你說好不好?」柳小姐關切地問著,面上笑意盈盈,眼中流出迷人的光彩。
小琴卻在一旁急了,小聲在柳小姐旁邊道:「小姐,生意的事兒,老爺說了不讓你管的,咱們還是快些回去吧。」
顏青竹無心於柳小姐的提議,更對自己多言而引出這種話題有些後悔,見對方兩人均是未出閣的打扮,不想與她們主僕有太多糾纏,於是背起背簍,打算換個地方叫賣。
「小琴,你懂什麼,我這是替我爹招攬人才呢!你可知道現在制傘坊裡找個樣樣都精的師傅有多難?!」柳小姐自顧自說話,不知顏青竹已走下了福慶橋。
「小姐,人家都走了,顯然對你的條件沒有心動呢。」
柳小姐一瞧,顏青竹走得挺快,責備小琴道:「都怪你,一定是你說的話讓人家聽見了!」說罷,便走下橋追去。
小琴委屈地撇了撇嘴,卻也只得撐著傘追了小姐去。
顏青竹走在沿水的街道上,迎面突然來了四個人,為首一人鄉野裝扮,氣勢洶洶,旁邊一人也做鄉野打扮,氣勢稍緩。
兩個鄉野人後面卻跟著兩個差役裝束,手持長棍的壯漢。雖是差役,但看服侍卻與衙門的公差有些差異。待走得近了,認出是監市鋪的鋪丁,因是沒有編制的白役,所以穿著與在編的公差有所區別。
顏青竹覺出這四人的眼神似乎是朝著自己的,心下出奇,便下意識停了下來。
四人走得近了,為首氣勢洶洶的漢子突然指著顏青竹道:「差大哥,就是他,就是他!」他一伸手,手背上一道又長又深的疤痕觸目驚心。
顏青竹恍然認出,這人便是當初雙子橋上與他搶生意的人。卻不知對方搞的什麼把戲。
兩名鋪丁走到顏青竹身前,一人指著刀疤漢子道:「這人說你故意弄壞了他的傘,是不是?」
顏青竹莫名其妙,這肯定是誣告了,他輕蔑地看了刀疤漢子一眼,冷笑道:「不是。」
刀疤漢子哼了一聲,雙手抱臂,只朝旁邊那位鄉野漢子歪了下頭,示意道:「我可是有證人的!」
顏青竹向鋪丁道:「差大哥,我不知道此人玩什麼花樣,大概是我從前與他有些過節,這回他陷害我的。不過我確實沒有做過。」
刀疤男子哪肯罷休,「你說沒做過就沒做過?可是有人看見了的!你休想抵賴!」
顏青竹正想理論,鋪丁卻正色道:「好了好了,都不要吵,有什麼話,到監市鋪去說!」
說罷,要押顏青竹上路,卻見他並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