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一心向東(第1/3 頁)
“可能。”家麗比了個噓的手勢,“還得去保健院一趟,你可別說出去,還沒人知道。”
“你也懷上了?”
“建國能不知道?”
家麗笑說:“我們又趕上同班車了。”
“還沒告訴他。”
“就你聰明,什麼都瞞不過你。”秋芳笑著。等於承認了。
“真行。”
家麗指了指她的肚子。
“你月份比我還大。”家麗輕輕摸了秋芳的肚子一下,“為民這小子可以啊。”
“交代什麼?”
秋芳赧顏,“厲害著呢……別看丟了一隻腳。”
眾人都說好。秋芳嘔了一下。家麗敏感。當著男人們不好問。等再有人找為民敬酒。她悄悄拉過秋芳,問:“老實交代。”
家麗說葷的,“不該丟的沒丟不就行了。”秋芳要打她。家文在旁邊聽著,笑而不言。武紹武這回又來了。大老湯盛情邀請的。家文見了,刻意低著頭,躲著他點。
“以後怎麼打算,繼續在一藥廠幹?”家麗問秋芳。秋芳看看為民。為民道:“區裡支援,街道支援,還有幾個待業人員一起,就在河邊那小倉庫裡,辦個修舊利廢的小廠。”
家藝卻迎面走過去,大大方方伸出手,“武叔叔,還記得我麼,我是革命小將何家藝。”
建國上前,也握手。“祝賀新生!”都喝了一盅。
武紹武做回憶狀,終於,“記得,見過。”
家麗和為民握手。又是朋友了。秋芳端著酒杯在一側。
“我給您演一段忠字舞。”說著,家藝拉了幼民和另一個女同學——她事先已經跟幼民和女同學交代好。一通舞蹈,鬥志昂揚地。
兩個月之後,湯為民和張秋芳在春華酒樓擺了喜酒。北頭幾乎所有的街坊都去了。當然也有常勝一家。建國一家。再見到家麗,為民似乎已經沒有那麼介懷。醫院已經去訂義肢。還沒到。北頭的姚鐵匠幫為民打了一隻假腳,暫時現用著,喜宴當天,為民撐著,也儼然正常人一樣。
武紹武鼓掌,表揚,“有這種熱情和信心,革命何愁不成啊!”
為民淚眼婆娑。點點頭。
家藝敬禮,表態,“革命戰士是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
“過去的,掃進歷史的垃圾堆,”秋芳說,“我們重新開始。”
遠遠地,大老湯向常勝走來,嘴裡嘟囔著,“老哥們老哥們……”常勝如臨大敵。
屋外,湯家一家幾口耳朵貼在門板上,仔細聆聽。
吃完酒席到家。常勝感嘆:“這個大老湯,一個瘸腿的兒子,還搞出優越感來了。”美心問優越什麼。
秋芳上前抱住他。他靠在她肩膀上。兩個人都哭了。
常勝道:“他說他兒媳婦有了。”
他望著她。秋芳。一個賢惠的女人。
美心眼一白,“他的功勞?還值得一說?哪個母雞不下蛋。”
湯為民的心像被重錘砸了一下。秋芳這個名字似乎從這一刻起,才真正進入他的心。她愛他。千迴百轉地失去一隻腳之後,此時此刻,他才真正相信並感知到這三個字的分量。
常勝手拍大腿,“你還不明白啊?那是給我難堪,意思是他瘸腿的兒子能播種,我們家麗遲遲不長莊稼。”
天地寂靜。
老太太拿著籠布進屋,“常勝,你這話可讓建國家麗聽到,像什麼樣。”家文在一旁笑道:“大姐估計也有好事了。”
秋芳堅定地,立即,“這不是憐憫,我喜歡你,我愛你!”
三位家長立刻來精神,異口同聲,“你聽誰說的?!”
“我不要你的憐憫!”為民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