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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接通,背景音略嘈雜,聽得出其中一道來自機場的女聲尋人播報。
「要上飛機了嗎?」夏之竹問。
「嗯。」席招答。
通話那端清冷的男聲頓了頓,突然柔軟了幾分:「雖然有些遲了——夏之竹,七夕快樂。」
這是他們共同度過的第一個情人節,卻在即將結束時以分離作為尾章。
夏之竹揭過相紙的背面。
那裡有離開前的席招用鋼筆寫給他的第一封情信,並在此刻託付給了即將登上飛機的席招在人海中央念給他聽。
「等到木芽花開,我會在秋天的家裡等你,小夏老師。」
週一永不遲到,木芽花期也是一樣。
第58章 「他會喜歡的」
清晨出門,夏之竹打碎了一隻酒店的杯子。
磨砂半透明的漱口玻璃杯,在掉地的瞬間立刻四分五裂,夏之竹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來接他上工的助理小鄭已經衝過來高聲唱起吉祥話:「碎碎平安!」
上午拍戲,夏之竹正念臺詞,頭頂的燈泡突然炸了。
此意外純屬意外,但夏之竹卻意外地沒有受到任何波動,仍然在所有工作人員震驚的目光中平順地念完了自己的臺詞,可因為語氣太平靜,這一條最終還是被導演棄用。
中午休息後補妝,夏之竹口乾舌燥地看向桌上的水杯。
小鄭:「……哥,要不咱就不碰這些了?」
夏之竹收回手點了點頭。
小男孩端著戳了吸管的杯子湊到夏之竹身邊,在化妝師強忍的笑意裡心有慼慼地蹲著問道:「小夏哥,你剛才怎麼一點也不害怕啊?」
夏之竹吸了口溫水潤喉,順著他壓低聲音回答:「沒有啊,我怕死了。」
越害怕,大腦越空白,他表面上看起來越冷靜。
小鄭忍不住歪著腦袋笑了起來,一臉男媽媽的憐愛:「哥,你好可愛。」
鏡中的男主角換了新的造型,純黑的短髮預示著接下來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將無法自由燙染。夏之竹以前也是黑髮,但他的發色天然偏淺一些,不像此刻黑得似由墨染,配上同色的瞳孔,竟在戲外也自然生出了淡漠不馴的氣質——只不過一開口氣質就崩了,竹子還是那個竹子。
這樣的造型便是搭配簡單的襯衫都像貴公子,偏偏夏之竹現在卻穿著件亞麻色的囚服。
上午在「看守所」接受審訊的戲份夏之竹卡了許久,休息時仍然在無聲地默唸那自戲劇中摘錄的臺詞。
「誰能脫得了身呢……」
化妝間的門從外面被推開了。
化妝師和小鄭應聲望去,瞧見似是要來給演員講戲的導演,二人趕忙輕手輕腳離開,而都良已經走到了夏之竹的身後。
「我看過你之前拍過的那些東西,說實話,我很看不上。」
夏之竹的眼睫微微晃動,他睜開眼睛,與鏡中神色平靜的導演對視。
「你想好了嗎,那個問題?」都良問他。
關於那個他為什麼最終會選擇自己的問題。
夏之竹只沉默了兩秒便答:「v是我嗎?」
鎮定得很,一點也不像個正向教導主任口出狂言的小學生。
二人對視片刻,都良忽然笑了一下:「倒還不算太笨。」
夏之竹在心裡輕輕鬆了口氣。
「我很早就注意過你,這劇本起初以你為原型,但如今無論是劇本走向還是你,好像都已經超出了我的預想太多。」
都良坐在了化妝師的轉椅上,那面對監視器時永遠沉默嚴肅的目光此刻竟意外地流露出了一絲淡淡的憐惜:「v,我一直叫你v,是希望你真的入戲。但如今我卻希望你既是v,也是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