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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問什麼，只是伸出一隻手來，替蕭霽將臉上的圍巾繫好，有些粗糙的袖口劃過少年的臉，將他弄得有些疼了。

&ldo;嗚‐‐&rdo;

此時只有十六歲的蕭霽從喉嚨裡哼出一聲哽咽，很快卻又抑制住了。

嘩啦一下，蕭霽手裡的袋子全都摔到了地上。他伸出手來，抱住了他身邊的男人，將臉藏進他的懷裡。

&ldo;別哭。&rdo;

男人那總是面無表情的臉上也顯出一絲無措來，他輕輕地用修長冰冷的手指揩去小少年臉頰上滾落的晶瑩淚水。

半個小時後。

已經恢復了正常狀態的蕭霽站在廚房裡做菜，自動排風系統發出輕輕的風聲，他乾淨利索地將一條新鮮的鱸魚剃乾淨魚鱗後開膛破肚，而後淋上料酒上鍋蒸熟。

在等待魚蒸熟的這段時間裡，他倚靠在門框上，看著門外的男人。

那是……他的老師。

蕭霽的前半生很容易概括，他是個棄嬰，從小在一家被私人企業資助的孤兒院裡長大，小時候的記憶他現在想來已經模糊不清了，大抵都不是什麼愉悅的回憶。

因為他的漂亮臉蛋，有很多次他都被人看中要領養，但是在得知了蕭霽的腦子有&ldo;問題&rdo;之後便可惜地搖搖頭，放棄了。

直到他遇到了他的老師，從六歲到十六歲。他和老師相處了整整十年。

他一直都知道他的老師是個與眾不同的大人物，他教會了他應該如何控制情緒，教會他如何和人正常地交流，教會他如何打架，甚至是教他如何使用槍械……

他教會了他一切想學的東西，哪怕是那些正常的孩子接觸不到的違禁內容，只要他問，老師就會教給他。在他看來，他的老師是無所不能的。

男人正低著頭，認真地看著一本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塞進購物袋裡的購物指南。他的臉上還是一貫的冰冷的表情，這人冰山的程度甚至比蕭霽還要更厲害。

在蕭霽還小的時候，兩人一起出去，一大一小都是全表情的一張臉，常常被誤認為是父子。現在他十六歲了，十年的時間，老師的容貌都未曾老去。

蕭霽無法控制內心不斷翻湧的情緒。他不知道什麼是高興，但是也許和悲傷的感覺差不多吧。

都讓人想哭出來。

男人放下了手裡無聊至極的購物指南，看向了他。他即使是坐在沙發上卻仍然後背挺直，坐姿端正，像是一把出鞘的冰冷軍刀。

&ldo;過來。&rdo;他對著蕭霽招手。

蕭霽關掉了火，走了過去。

桌子上已經擺滿了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飯菜，中間還擺放著一個大蛋糕。

忘記說了，做菜的手藝也是蕭霽的老師交給他的，他一開始實在難以想像，像是他老師那樣看起來冷冰冰的男人竟然會做菜。

今天是蕭霽的十六歲生日，湊巧也正是平安夜。外面閃爍著的各色霓虹燈，街角擺放著巨大的聖誕樹，一點白色點綴樹頂，是外面飄落的白雪。

&ldo;等一下，魚還沒好。&rdo;

解下了圍裙之後，他坐到了男人對面。

男人安靜地注視了他一會，兩人都沒有開口，他們都不是那種情感充沛的人，兩張同樣冷冰冰的臉相對，竟然也不讓人覺得尷尬。因為早就熟悉了彼此的存在，因此還有一絲淡淡的溫馨。

&ldo;高考的志願填好了嗎？&rdo;

&ldo;填好了，心理學專業。&rdo;如果他能明白他身邊的人的心裡究竟在想什麼，是不是有一天也能治療好自己無法感受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