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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名思義,便是由僧人從淨池中舀出一勺水,仔細洗滌入寺之人的手心。
淨池裡水光粼粼,錦鯉在其下穿梭,幾株睡蓮也是小巧精緻。
容鳳笙看得有些入神,眼前忽有一片紅色的袖角掠過,她心裡一跳,抬眼果然是謝玉京。
心下不免閃出四個大字。
陰魂不散!
「母妃見到是兒臣,似乎有些不太高興?」
他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眉眼含著溫軟的笑意。
容鳳笙怨恨他那舉動,語氣有些不好,「怎麼是你?執禮的僧人呢?」
謝玉京淡淡一笑,「僧人麼,他身子有些不舒服,這禮,便由兒臣代勞了。兒臣素有慧根,這件事由兒臣來做,想來也無不妥。」
少年舉手投足自帶流動的氣韻,他是天之驕子,五官俊美出塵,戴著太子金冠,玉簪導挑朱紅組纓垂掛在胸前,繁複而綺麗,壓下了眉宇間的少年氣,倒是分外沉穩。
祭神臺都敢炸的人,哪裡來的什麼慧根,容鳳笙徹底地麻木了,想她還一直覺得自己教出個君子,這傢伙,根本就沒有被她教好,不由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挫敗,臉色頓時沮喪了起來。
伸手到他面前,盼著他動作快些。
謝玉京臉色有些古怪,她看自己的眼神,怎麼透著一股恨鐵不成鋼。
他手一偏,水液傾倒下來,卻是澆到了一旁的花草。
他抬眼,歉意一笑,「重新來吧。」
這淨手禮,他給她洗了整整三遍,卻是方才被謝絮摩挲過的地方。
容鳳笙覺得他簡直是莫名其妙。
「恭迎陛下,太子殿下。」
上前迎接之人,除了寺廟裡的方丈群僧以外,還有一名藍衣男子。
那男子相貌極好,瀲灩的桃花眼半垂下來,眼尾微微上揚,臉頰泛著白玉般的冷光,偏偏眉目間籠著一層冷肅,倒是讓人升不起半點的親近之心。
正是翰林院編撰,顧澤芳。
「愛卿不必多禮,」謝絮連忙上前將之扶起,仔細打量之,「澤芳,一別經年,朕有多久沒見到你了?」
「回陛下,已有兩年未見了。」
「寺裡清苦,瞧你都清減了許多,澤芳若是哪天想要回宮,朕必定掃榻相迎。」
謝絮與之關係匪淺,二人雖然年紀相差近十歲,卻也曾經同窗過一段時日,後來謝絮棄文從戎,而顧澤芳則是參加科考,留在了翰林院。
謝絮親熱地要攬他,顧澤芳忙道,「陛下,於禮不合。」
謝絮的手微微一僵,轉而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不知澤芳的棋藝是否有所長進,朕倒是迫不及待想要一試了。」
「如此,陛下還請移步。」顧澤芳聲音清冷,卻始終未曾抬頭。
容鳳笙見他二人似乎有些話要說,便低聲道,「陛下,臣妾身子有些不適,便先行告退了。」
耳邊傳入一道輕柔的嗓音,顧澤芳微微抬眸,餘光只見一抹輕煙般的雪白,緩緩地走離大殿,冪籬上的白紗隨風翻飛,銀蓮恣意盛放。
想來又是這位多情帝王,新納的什麼美人。
便是在寺廟裡,也一同帶來,可見恩寵極盛。
顧澤芳心下微嗤,與謝絮一前一後地走近了禪室,二人撩袍對坐,很快就有人擺上了棋具。
案幾前燃著線香,青灰的燼截截掉落,一縷青煙扶搖直上。
頂端那一點粲然猩紅,隔著幾步望去,像落在男子眼角的硃砂痣。
顧澤芳修長的手指,拈起一枚黑子穩穩落下,與謝絮無聲對弈。
容鳳笙將顧仙菱留在客房,自己去了一趟藏經樓。
她幼時在這裡居住過,對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