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行人司(第1/3 頁)
秦檜等人在潼關稍駐數日之後,便即啟行。
完顏婁室病情越發嚴重,完顏活女匆忙離去,只是將他們交由一個百戶官帶領,到得宋金邊境,宋軍防軍早有通知,來了一個副將迎接,一路東去,直往長安。
這夥漢官,被金兵看押時,對方雖然痛罵侮辱,他們卻只能隱忍而已,不敢多出一言,唯恐得罪。
而到得宋軍手中,他們卻似驚蟄後的蟲子一般,立刻鮮活起來。
先是有人抱怨朝廷怠慢,只派了一個副將來接。然後便是指責地方官員沿途接待不肯盡心,至於迎接他們的宋軍將士,自然更是卑微之極,揮來喝去,如使奴僕。
他們之中,有老臣何粟,有前兵部尚書丁薄,有前參知政事吳敏,最低階的官員,也是中丞秦檜。
如此一來,不但那副將不敢怠慢,沿途官員也只得曲意奉迎,不敢得罪。
他們自靖康五年正月便入關東行,一路上並不如同在女真人手中那麼拼命趕路,直待半月之後,到了二月中旬,方才得到長安城外。
那副將把諸人帶到城外,笑嘻嘻行了一禮,只道:「諸位大人稍待,等末將去稟報過了,再來奉迎各位。」
丁薄冷哼一聲,答道:「還要稟報什麼?陛下在何處,吾等自當前去朝見,還要向誰稟報?」
何粟也道:「咱們從北面千里迢迢返回,陛下一定即刻傳見,不需等候。」
那副將也不同他們多說,只又打躬行禮,笑道:「末將去去便來。」
說罷,竟是一徑去了,卻不似一路上那麼恭敬有禮。
丁薄怒道:「我執掌兵部多年,還沒見過武夫如此無禮,卻不知道現下是誰接任,一會到要好生向他領教一二。」
此人那日被金兵喝罵,又被秦檜一通解釋,只道對方要殺他,差點兒跌落馬下,到得宋人境內,卻又不知怎地,只覺得自己威風凜凜,雖然還沒有陛見皇帝,也沒有被授予官職,卻只覺得生殺大權仍有,環顧左右,只覺無敢犯者。
只是他脾氣儘管大發,護衛他們的軍人和守城計程車兵,卻只不理會。一個個執刀弄劍,環衛左右,聽他一迭聲的抱怨,眾人只是談話說笑,並不理會於他。
半響過後,那副將才帶著幾個從人打馬返回。
他先跳下馬來,先是取下頭盔,交給身邊的親兵,然後向著各人瀟灑抱拳,笑道:「在下護送之職已完,這就辭過。」
「你要走?那咱們呢?」
「請各位大人稍待,一會子就有政事堂的人來接各位大人。」
「如此費事做甚?你直接帶著咱們進城,豈不便當!」
「就是,行事如此顛倒糊塗,成何體統。」
那副將翻身上馬,年青的臉龐上滿是微笑,並不因為被訓斥而著惱,只是連連拱手,答道:「諸位大人見諒,各人有各人的職責,末將職責在身,不便伺候了,就此辭過。」
丁薄怒道:「你叫什麼名字,報上來!」
這些天來,他因為這副將太過年輕,官位又低,並不將他放在心上。到得此時,卻是忍耐不住,要記下對方姓名,將來好加以懲罰。
那副將仍不著惱,只是眼皮微閉,笑答道:「末將姓費名倫,政事堂行人司第一副將,大人有什麼垂訓,將來得空再領教。」
他語速極快,顯然是不想再和這夥官員多有糾纏,將話說完,便立刻將頭盔戴上,手中馬鞭一揮,向著身後諸兵令道:「快走,今晚需得到延州!」
說罷,自己當先啟行,跨下馬兒四蹄翻飛,揚起幾縷塵土,幾個縱跳之間,已是去的遠了。
他身後諸兵也不理會旁人,一個個揮鞭打馬,立刻緊跟在費倫身後,縱騎而去。
丁薄只氣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