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講四講(第1/4 頁)
秦檜一頭霧水的退下,雖然弄不清皇帝是何意思,卻不知怎地,竟是鬆了一口大氣。他為人處世,最重的還是自己的利益。其餘國家安危,皇帝王爺,都並不放在心上。他人的性命自然不是性命,他人的財產,弄來給自己最好。他在歷史上位至宰相,連趙構都忌他幾分,卻一直對金國百依百順,不敢得罪。甚至宋金議和,以他復相為談判的條件,其因就是非常恭順,是金國在宋朝最好的代理人。
其因為何?他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下,金國待他再好,又能強過宋朝?其實答案很簡單,一來,金國強大,宋朝弱小,秦檜這樣的權臣,對內可以用鐵腕,對外卻向來是軟骨頭,只要稍稍會影響他的富貴前程,針尖大的險他也不會冒。而與此同時,唯一對他身家性命有危脅的趙構,考慮著北伐不一定成功,考慮著北伐可能會導致金國送還二帝,也並不願意與金國做對,於是君臣二人一拍即合,聯手施為。
二來,他當年曾經依附過金朝完顏昌,被人捏住了把柄。他日思夜想,左右不過是保全令名,保全富貴,若是惹怒了金人,將他當年老底兜了出來,縱是趙構信他用他,他也絕計無法在朝廷存身。
而今日此時,不知怎地這一汙點卻被趙桓知道,當面揭了出來。此時的秦檜,卻是神清氣爽,心中鬼胎一去,當真是碧海藍天,心情歡愉之極。
若他是千百年後的現代人,只怕要高呼一句:洗洗更健康。
他此時涉及不深,好比小孩子犯錯,最怕人知道,而真的被人知道了,卻是豁然發覺:也不過如此。
既然皇帝此時不殺他,也不貶斥,反而隱然有要重用他的說法。此時不但心裡一塊石頭放下,反而藉此機會,在皇帝心中留下一個很鮮明的位置,他年紀輕輕已經做到御史中丞的位置,皇帝又不把他投靠金人的事放在心上,將來位列宰執,豈不是指日可期?
懷著這樣的輕鬆,秦檜被趙桓召見之前,滿臉陰沉,心思沉重。而召見出來,步出皇帝後,竟是滿心的輕鬆寫意,略顯削瘦的臉龐上,也竟是露出幾分笑意。
待他出來,自有負責的小吏將他迎去,送到城內一處館舍安歇下來。
這一夥南歸官員都不是長安人氏,全數被集體安置。除他們之外,尚有不少川陝本地的官員,卻也並沒有在長安購房,也只得聚集一處暫住。各人知道,川陝凋敝,絕無可能負擔起一個首都的功能,在長安不過是權宜之計,將來必得遷都。
既然如此,又何必浪費錢財。
當夜無話,待到第二天天明,上課的地點卻與住處不遠,各人安步當車,也不過一柱香的功夫,便已到得。
丁薄等人,原以為這堂下學習的名目,是李綱害怕他們分薄權力,故意刁難。待與其餘「同學」匯合一處,竟是發覺熙熙攘攘,濟濟一堂百多名官員已經先期到來。
看他們瞠目結舌的樣子,堂下學習的教諭卻是趙桓親自調教出來,這些官員的臉色早見了多次,當下也見怪不怪,上前笑道:「諸位大人不必驚奇,聽李大人說,學習班不但要在長安辦,將來克復東京,還要在東京辦,其餘臨安、成都、建康、福州各地,所有官員都可相機入班學習。」
他撫須微笑,贊道:「李大人當真英明,竟能想到如此主意。」
這教諭其實也在弄鬼,此事瞞的住天下人,卻是騙不了他。此人原本不過是川中一縣丞,還是趙桓在巡視川中時發現他頗有才能,帶在身邊,悉心教習。好在此人年輕,接受事物很快,不過幾個月功夫,手腕見識已經大大增長,很能當成一個人才來使用。這學習班究竟是要做什麼,其實質為何,發明者是誰,此人心知肚明,此時稱讚李綱,不過是秉承趙桓的宗旨,將禍水往李大人身上引罷了。
此語一出,其餘各人果然是連聲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