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頁(第1/2 頁)
唯一沒受影響的只有雁危行。
但他低頭看著昏倒在自己懷裡的年朝夕,整個人的臉色卻變得非常可怕。
他抬起頭,死死看著眼前的說書人。
說書人像是沒意識到他的殺意一般,視線從她懷裡的小姑娘身上收回來,看著他時流露出淡淡的讚賞,點頭道:「你很不錯。」
雁危行冷冷道:「她怎麼了?」
說書人又看了一眼他懷裡的少女。
不知道是不是眼前這小姑娘點醒了他渾渾噩噩的心魔的緣故,他越看越覺得這小姑娘順眼。
於是他說:「我被困心魔劫三百年,三百年累積的修為都在此刻爆發,小姑娘是受到了三百年精純靈力的沖刷,一時承受不住才昏了過去,不過沒有大礙,等她將身體裡的靈力消化的差不多了就該醒過來了,這對她無害,她若是把這靈力用得得當的話修為說不定還能上個臺階。」
雁危行身上的殺意這才收斂下來。
然後他就看見眼前這人看著他,笑道:「你倒是很不錯,雖然是溢散出來的靈力,但三百年的精純靈力不容小覷,到了你身上卻像是泥牛入海。」
雁危行看了看身旁醉酒一般東倒西歪根本沒有自主意識的淨妄,淡淡道:「我功法特殊罷了。」
說書人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笑道:「也確實是特殊。」
下一刻他問道:「小子,你懷裡的那丫頭和你什麼關係?」
雁危行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未婚妻。」
說書人恍然:「你這個未婚夫當的倒是不錯,可比某些人強多了。」
說到這裡時,說書人心中泛起一股怒意。
渾渾噩噩的過了三百年,一事無成不說,如今記憶和修為一起回歸,混亂的記憶理清,他意識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他唯一的外甥女在自己那渾渾噩噩的三百年中殉城了。
他的外甥女,他妹妹拼死也要生下的唯一的女兒。
三百年前,他帶著給自己外甥女的禮物,自妹妹死後第一次主動踏出深山,想接自己那從未見過一面的外甥女來看看她的母親。
路上,他聽到了自己妹夫戰死的訊息。
他沒能護住妹妹,最終也沒能護住妹夫。
曾經三年同吃同住的情誼,妹夫不僅是他的妹夫,也是他承認的友人。
否則,他怎麼可能眼看著妹妹跟著那人走,也只是拂袖而去,而不是直接打殺了那人?
如今,他沒了妹夫,也沒了友人。
那一刻,從妹妹死後便升起的心魔質問他的道途。
他沒熬過心魔的質問,道途動搖,修為盡失,記憶混亂,渾渾噩噩的過了三百年。
三百年中,在他渾渾噩噩一事無成時,唯一的外甥女也殉城了。
他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悲哀的憤怒。
這憤怒是對自己,也是對天道。
他恨自己意志不堅,渾渾噩噩,總是在身邊的人最需要他的時候消失。
這三百年裡,他當著他的說書人,在「小戰神」死後說著一本又一本小戰神的故事,從沒意識到那是自己的外甥女。
她死了,他一無所知地說著她的故事。
他也恨這不公的天道,他妹妹妹夫都殉道而死,為何不肯給他們唯一的女兒一個好結局?
但此刻的他已經不會再像曾經那樣了。
被心魔所困,被心魔所擾,沒有任何意義。
不過又是一個渾渾噩噩的三百年罷了。
而如今……他最起碼也要先為自己唯一的外甥女報仇。
哦,對了,他似乎還有個徒弟,也得先把徒弟找到安置好。
他這麼想著,便看向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