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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紈早先為兒子打聽各路名師, 也仔細瞭解了當今文壇的一些情況,自然知道顧巖其人, 頓時吃了一驚, 忙問道:「那位顧先生是如何考較你的,說與媽媽聽聽。」
賈蘭便將顧巖當日在李家作客, 如何考較他的情景說了, 末了道:「顧先生臨走之前送了這塊玉佩給我,還囑咐我好生用功, 不要荒疏了課業。」
李紈一怔, 問道:「就這些?顧先生沒有提過其他的事?」
賈蘭聞言一怔, 搖頭道:「並不曾說過什麼。」
李紈蹙眉道:「你細想想,有沒有說過什麼特別的話?」
賈蘭見母親神色不同以往, 心下不免有些疑惑, 認真思索了片刻,正準備搖頭,忽然想起什麼, 有些猶疑道:「倒是有一件,顧先生當時離開時面上似乎有些惋惜之色,兒子好像聽見他說什麼『可惜了』。」
李紈聽罷微微蹙眉,從顧巖的表現可以看出頗為喜歡賈蘭,只是又說可惜卻是什麼意思?
思索了半日,心下一時也猜不透對方用意,見賈蘭臉上滿是不解,只得暫且擱下,笑道:「罷了,不說這個了,一會子該吃飯了,你先去給老太太和太太請安罷。」
賈蘭答應著,梳洗一番之後換了家常衣裳,往賈母與王夫人上房去了。
這廂李紈帶著丫頭收拾東西,不過是些吃食綢緞酒水等物。
將吃食點心分送了些給府中各人,綢緞也命夏竹收起,忽然看到李守中的書信,李紈心下一動,忙拆開信件細看,看完後才明白事情的始末緣由。
原來當天顧巖應李守中之約至李家賞玩字畫,見過賈蘭之後考較了一番,見他小小年紀便出口成章,頗為驚訝,又看了他寫的文章,雖然文筆稚嫩,但言之有物,十分不俗,見解較之常人高出了十倍不止,不禁十分喜歡,只是
不知為何最終還是沒有答應收徒。
李守中雖然有些失望,但是並沒有就此放棄,因為他看出對方確實十分喜歡自己的外孫,只是似乎有什麼顧忌才沒有答應收徒,如果再懇求一番,說不定就能說動對方。
因此他在信中說年後再接賈蘭過去住幾日,屆時設法再請顧巖過府,看能否促成此事。
李紈看罷放下信箋,沉吟了半日,她當然希望自己的兒子能拜得名師,只是顧巖的來頭實在太大,身份地位都不是普通人可以高攀的。
這些年來不知多少皇室宗親,王公貴族家的子弟想拜師都不得其門而入。
賈家雖然是四王八公之一,但在遍地勛貴的京城也只是屬於中等人家,並沒有什麼實權,如果顧巖破例收了賈蘭,便是眾矢之的,未免太打眼了些,必然會惹來麻煩,對他們母子而言並不是什麼好事。
而且對方既然不肯收下賈蘭,自然是有什麼緣故,一再相強反倒不美。
況且賈蘭現在年紀尚小,需要的是一位可以教導他,指引他的老師,並不一定要是名家大儒,既然李守中有與顧巖有交情,完全可以借對方的人脈再找一位適合賈蘭的老師,如此一來既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又不會太過惹眼,可謂是兩全其美。
想到此處,李紈忙叫人準備紙筆,當即修書一封,將其中緣故說明,再三叮囑萬萬不可再向顧巖提起拜師之事,隨後命人快馬送到李府,親自交予李守中。
李守中收到信後沉默了許久,雖有些不甘心,但不得不承認女兒的考慮比自己更周全,思量半晌後還是同意了。
只是如今已經到了年底,這件事也只能等年後再議了。
離年日近,府裡也越發忙碌起來。
這日,李紈給賈母王夫人定省畢,回到房中,便見夏竹進來回話說:「奶奶前兒吩咐給大姐兒做的衣裳已經得了,要不這會子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