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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將李守中今日言談時透露的拜師之意細細說了。
顧夫人聽罷也有些感慨,嘆道:「可憐天下父母心,也是不容易,聽慧兒說李大人那外孫素日跟著寡母過活,如今只一個蒙師教導,連個正經先生也沒有,他如今求到咱們頭上來,老爺是個什麼意思?」
顧巖搖頭笑道:「雖然李守中才學不錯,教孩子卻不行,他那兒子我也聽說了,在禮部任主事,性情與他差不離,資質卻平平。
李守中教養出來的外孫想必與他一脈相承,都是忠君體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套,迂腐不知變通,又是榮國府的子孫,這樣的弟子我可不想收。」
他眼光素來極高,所收的弟子皆是天資卓越之輩,何況回京不過數月便聽說了賈家的不少笑話,其行事作風實在讓人不喜,他不願與賈家打交道,自然沒想過收賈蘭為徒。
只是李守中沒有明言,他也不好直言拒絕,不過他心下已經打定主意,明日不管對方如何說,還是找個由頭婉拒為是。
夫妻倆又說了一回話,直到三更時分方朦朧睡去。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這邊李守中為了外孫求學之事絞盡腦汁,另一邊李紈也遇到了一件尷尬事。
卻說十二月十六是賈珍四十歲生日,尤氏與秦可卿婆媳前一日便來榮國府親自相請,因笑道:「老太太原是個老祖宗,我們老爺又是侄孫兒,這樣年紀,這個日子,原不敢驚動您老;但是難得這兩日天氣晴朗,滿園的梅花盛開,想請老祖宗
過去散散悶,看看眾兒孫熱熱鬧鬧的,只不知老祖宗肯不肯賞臉。」
賈母雖年高,卻極有興頭,聞言笑道:「這是好事,我最愛熱鬧的,明兒必去。」
王夫人與邢夫人聞言便也說去,尤氏婆媳越發歡喜,便又問鳳姐李紈二人。
鳳姐未等李紈開口,先笑說道:「這等好事我自然是要去的,別的我不管,有酒有戲就行。」
賈母等人都笑了,道:」這話實在。」
尤氏聞言忙笑道:「這個你放心,早幾日便定好了一班極好的小戲,莊子上也送了新鮮的鹿肉獐狍等野味過來,可巧新來了一個淮揚菜廚子,做的一手好點心,明日咱們先在會芳園看戲,在園子裡吃完飯後再去遊玩賞梅。」
秦可卿也抿嘴一笑,道:「到時候也沒有外客,只咱們自家人熱鬧熱鬧。」
李紈聽罷也笑道:「既如此,我也沾一沾老太太太太們的光,湊湊熱鬧去。」
隨後寶玉黛玉寶釵等人也都說去,尤氏又打發人請了薛姨媽過來,自然也是說去的。
次日,李紈一早便起來,洗漱後就著幾碟小菜吃了小半碗碧粳米粥,一個豆腐皮的包子便罷了。
夏竹已打點好了出門的衣裳,拿來與李紈過目,道:「我想著今日到底是珍大爺生日,咱們去賀壽總不好如往日那般素淨,這套襖兒裙子是前些日子素雲做的,奶奶瞧著怎麼樣?」
李紈看去,見是一件天藍色繡花圓領銀鼠長襖,衣襟、領口和袖口都用金線繡著小巧精緻的臘梅,配著一條淡黃色繡花棉綾裙,雅緻卻不素淨,便點了點頭,道:「這樣就很妥當。」
當下夏竹帶著素雲服侍李紈換上衣裳,碧月又給她梳了個大方別致的百合髻,淡菊也捧了一個掐絲匣子過來,道:「奶奶今兒戴這個罷。」
說罷開啟匣子,卻是一套赤金累絲梅花式樣的珍珠頭面,小巧別致。
李紈瞥了一眼,道:「只戴簪、釵、耳墜和鐲子四樣便盡夠了,多了反而累贅。」
雖然今天是去賀壽,但她如今畢竟是寡婦身份,打扮太華麗了也不像。
淡菊答應一聲,依言取出這幾樣簪環交給碧月。
一時收拾妥當,李紈便先去給王夫人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