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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闌捋起袖子,一副和藹的長輩樣:「小孩子鬧彆扭,又得哄了。」
聞姚每日都會去御花園旁的松齋院習武。鍾闌算準時間過去,他又在練弓。
「聞……」
咻——
一支箭劃破空氣,振出驚心動魄的聲音,急而猛地正中紅心。
聞姚放下弓,對著鍾闌輕輕頷首:「陛下。」
他打過招呼就淡淡地拿起弓,立刻背對鍾闌,走向院內。
鍾闌抱著手臂,重重吐氣:「情緒不小。」
他做了個無奈的表情,挑眉,踮著腳悄悄跟在聞姚身後,進了內院。
聞姚明顯沒意料到他會跟得這麼緊,轉身時被嚇了一跳。
鍾闌:「你到底為什麼不開心?」
「臣沒有。」聞姚慌忙地別開頭,裝作用心於整理武器架。
他剛轉頭,鍾闌一歪腦袋,來了個四目相對,讓聞姚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鍾闌一把捏住他下巴:「你習慣謹言慎行,每次暴露自己食肉的本性都會不安。」
不知是因為鍾闌的話,還是因為那隻捏著自己下巴的手,聞姚的肩膀無比僵硬,眼下微微泛紅。
鍾闌和藹地摸摸他額前的頭髮:「是,那又怎樣呢?朕都說了,朕看好你。食草的領袖,能統一天下嗎?」
「陛下……」
鍾闌:「還鬧彆扭嗎?」
「我沒鬧彆扭。」
鍾闌:「好好好,不彆扭不彆扭。」
「……」聞姚被他哄孩子的聲音弄得更加無奈,好一會兒,他才從懷裡掏出了一個袋子,「本來想要午後去找陛下的。」
鍾闌接過那個錦囊:「這是什麼?」
小男孩沒有多少東西,有也是他給予的,他懷著父母拆孩子禮物的心態拆了錦囊。
然而,當錦囊裡的東西顯露出來,就連鍾闌都不禁瞳孔一縮。
這是一枝純紫色的梅花,晶瑩剔透,在雪月天光下泛著沁人的冷光。
聞姚:「宮裡人說,紫梅是辛國特產,這幾年也瀕臨絕跡,連貢品都湊不齊。慶功式旁的孤山顛是現在唯一可能產紫梅的地方。好在臣到達的時候,還有一朵,這才避免空手而歸。」
紫梅因為稀有,愈發珍貴,宮裡的寶貝是無法相比的。
鍾闌努力平穩自己的呼吸:「你昨天去孤山了?」
「臣想賠罪,自然需要能證心意的東西。」聞姚正色,「臣並非因為自己感到難過,而是因為愧疚,恐因自己讓陛下的藏拙之計暴露。」
鍾闌正感動地望向他,忽然一個激靈:「藏拙?藏什麼拙?」
「陛下,都懂的。」聞姚微笑著靠近。他豎起兩根手指,在兩人唇前做了噓聲的手勢。
懂?你又懂什麼了?鍾闌正想辯解,忽然恍惚。
少年艷色逼人、宛若妖神降世的臉含著心照不宣的笑,白玉似纖長的手指抵在櫻唇前輕輕噓聲,左眼輕而快地眨了下眼。
美色誤人……不對,聞姚是男的,什麼叫美色誤人?
鍾闌腦子裡正陷入一團混亂的泥濘。
聞姚將他空白的表情收入眼底,笑意更甚了。
「咳咳咳——」
吳庸一臉生無可戀地倚在院牆上。他在這個位置朝他家殿下擠眉弄眼半天了,可惜那兩個人似乎沒心思注意他。
聞姚帶著怒氣,憋出一個滲人的笑,轉頭看向吳庸。吳庸用口型做出「舅舅」「恆澤公」之類的字樣,示意他又重要訊息要處理。
鍾闌疑惑:「怎麼了?」
「先生催我去背功課。」聞姚乖巧地朝鐘闌做了個禮,「臣先離去了。」
他離開院子時,滿腔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