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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王突然站了起來大聲喊道:「來人!」
李妃一怔。
隔了一會兒,兩個宮女又連忙從門外跑進來了。
裕王大聲地吩咐道:「到前面告訴王詹事,叫他立刻把徐階、高拱、張居正叫來!」
一個宮女應了一聲,連忙走了出去。
李妃懵在那裡。
裕王端起茶碗來喝,手兀自有些微微顫抖,喝了一口便將那茶碗往地上一摔:「連口熱水也沒有嗎!」
剩下那宮女嚇得慌忙說道:「奴婢們該死。奴婢這就去拿。」也慌忙走了出去。
李妃的臉色白了,怔怔地望著裕王。
裕王走到門邊,望著屋外的大雨,近乎吼道:「給了鼻子就上臉!不要忘了,你們家可是挑腳上架蓋房子的出身!」
一連串的無明火,李妃已經感覺到裕王是在生自己的氣了。可說出這樣絕情輕蔑人的話,還是第一回。李妃開始懵在那裡,接著淚水便禁不住在眼眶中打起轉來,可也許是寵久了,也許本身性格就要強,這時她緊緊地咬著下唇站在那裡,不肯哭出來。
世子被吵醒了,在裡屋發出了哭聲,李妃轉身便向裡屋走去。
「站著!」裕王喝了一聲,「我叫你走了嗎?」
李妃又站住了:「王爺,世子醒了……」
裕王又把目光望向了屋外:「不要打量著生了個世子就有天大的功勞。再這樣子不講規矩,我明天就將世子過繼到陳妃名下。你要是忘了,本王現在就提醒你,在裕王府裡還有個正室,你只不過是個側室。」
李妃的淚眼中閃出了驚惶,還有委屈。
裕王卻不看她,一隻手指向門外:「看見馮保了嗎?連一個奴才都比你講規矩!」
竟把自己和奴才連在一起了,李妃當時就像一桶冰水從頭上澆了下來!可皇家的規矩這時也提醒了她,咬緊了嘴唇跪了下去,卻依然是那種不服的聲調:「千錯萬錯都是臣妾的錯,王爺不要氣壞了身子。」
裕王更氣了:「我氣壞身子?笑話。」撂下這句話,袖子一甩,徑直走了出去。
李妃怔怔地跪在那裡,一任世子在裡屋哭著,眼淚終於從眼眶中流了下來。
徐階等人到來的時候,裕王的心情仍然十分萎靡。
張居正帶來了譚綸的一封信,心中詳細說明瞭浙江的現狀。等不及逐一去瀏覽,徐階捧著信,高拱和張居正站在他身後,三人都屏著呼吸仔細地看著。
徐階看得慢,高拱和張居正畢竟年輕,很快看完了,兩人對望了一眼,目光中都透著興奮。
「今天是十四,信是九日發出的。也不能用兵部的勘合,五天就送到了,這個譚綸還真難為他。」高拱也不管徐階看沒看完,便大聲讚揚起譚綸來。
張居正望向了裕王,是那份急切地盼望君臣共喜的心情。卻發現裕王並沒他想像的那般興奮,而是精神不振地坐在那裡。便有些詫異,靜靜地站著。
徐階這時才把信看完了,再老成,也禁不住露出了興奮的神態:「多行不義必自斃。一件通倭的假案,一件打著宮裡的牌號賤買災民田地玷汙聖名的大案,有這兩件事,嚴嵩和嚴世蕃要想脫身,這回也難了。」
高拱:「機不可失,立刻找幾個御史上奏疏!」
三個人都望向裕王。裕王這時才把目光轉向了他們,好久才答道:「嚴嵩嚴世蕃把持朝政都二十年了,兩京一十三省他們的人不在少數。要真動他們也沒這麼容易……」
徐、高、張三人均是一怔,便都望著他等聽下文。
說完這句話,裕王自己也怔了,這番話不正是前不久李妃說的嗎?省悟過來,心裡便好一陣不是滋味,沉默了,不再說下去。
「王爺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