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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樺想起青山一郎在公司裡斥罵他卑鄙時的樣子,那麼醜陋的人,也配指責他?
連人渣都配談情說愛,真是既荒唐又可笑。
「保護我?」
眼淚落在手背上,砸出烙印般,痛得灼人,薛秒隔著模糊的水光看他,「你只是怕我影響你的計劃吧,如果在職位定下之前她們分手了,你就成不了部長了。」
徐樺抬眼看她,手上仍舊氣定神閒地疊著紙巾。
在薛秒面前,他從來是這樣無所謂的態度,遊刃有餘的處理著感情關係。
「隨你怎麼說,結果都是陳佳諾破壞了別人的家庭,薛秒,我真想不到你會同情她,還對我說出這種話,不過」徐樺抬手,用指尖替她擦眼淚,低聲嘆氣,「這件事本來就和你沒關係,我也不想讓你參與進這些複雜的糾葛裡。」
徐樺微涼的指節揩過她眼角,輕輕抹去熱淚。
安撫的語氣,溫柔的動作,分明在哄她。
「反正你總是這麼傻。」他說。
薛秒卻覺得全身冰涼,許久後她才想起他的那句,「傻子才相信愛情。」
陳佳諾離開日本那天,薛秒還是去送她了。
曾經那個漂亮如玫瑰般的女孩此刻已經徹底枯萎。
薛秒和她道歉。
陳佳諾搖搖頭,「是我自作自受。」
自作自受,後來也成了薛秒離開徐樺時說的最後一句話。
因為陳佳諾曾經和薛秒交好,即便她什麼都沒做,也被當成共犯,再度被人孤立。
教授對她愛答不理,實驗室裡的人對她嗤之以鼻,其他留學生甚至說她是國人之恥。
她覺得委屈,徐樺對此卻不以為意,他一向不在乎外界的目光,活得無謂恣意。
薛秒不願去探究他冷漠的一面何時會落到她身上。
如果從頭到尾都是孤獨的,她也認了,可是每當她一個人吃便當一個人走在校園裡時,就總想起陳佳諾微笑的模樣。
擁有後再失去,才最可悲。
徐樺升職後愈發忙碌,大半個月不回家也是常態,薛秒也漸漸習慣他不在的日子。
她變得和從前一樣,按部就班的學習,兼職,回到家後和楊桃她們說著細碎的生活日常。
偶爾也會和父母通個電話,說自己過得還不錯。
生活在日復一日裡褪色。
意識到自己生病那天,也是一個很平常的日子,她窩在沙發裡,看一部喜劇電影,看得痛哭流涕。
她終於意識到,自己失去了快樂的能力。
她的鮮活也已枯萎。
「我我還是覺得對不起她,回國以後,我想過去找她我知道她有錯,我也不贊成她,可是」
薛秒停頓許久後,緩緩側過臉看鐘斂渠,「你是不是也覺得我三觀不正?」
鍾斂渠搖頭,「在她犯錯之前,首先是你的朋友。」
薛秒靜靜地望著他。
「人都是複雜的,雖然她傷害了別人,可她也的確對你很好,我能理解你的自責和後悔,但是」鍾斂渠握著她手心,溫柔地摩挲著纖細的指節,「不要用別人的錯誤來譴責自己,剛才你和我道歉,說沒有早點發現我的心意,可是喜歡你,本來就是我的事情,你卻把錯誤攬到自己身上。」
他別開視線,輕聲說,「你就是太容易心軟了」
他在心裡說,我利用了你的心軟來成全我自己。
這段沒有愛情的婚姻,讓他的卑微與無奈無處遁形。
薛秒聽出鍾斂渠話裡的落寞,手心用了幾分力度,緊緊扣住他的手,「我說了,和你結婚不是因為心軟,也不是因為同情。」
鍾斂渠苦笑著輕輕點頭,「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