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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乾脆起來,穿好繁複的和服,獨此一人踏出了屋子。耀哉正在休息,詛咒使得他的病越來越重,現在已經到了行動都吃力的地步,每天都至少要睡十餘個小時,是不可能陪她出來散步的。
月光正好,灑在精心修剪的庭院中,將所有東西都鍍上慘白的色彩。天音夫人停在一株樹下,感受夜晚涼爽卻不過於冷冽的威風吹拂樹枝,屬於人類的雙眼僅能看見面前一小段距離,樹影在隨著風搖曳——
她忽然之間意識到了有哪裡不對。樹的影子在搖擺,但是其中有一抹更深重的黑卻一動不動,那是什麼?
渾身裹著繃帶的青年不再隱藏自己,從陰影深處悄然浮現,繃帶在月光下顯得慘白,白到彷彿散發著病態的光。
這一特徵她在聽隊士匯報的時候已經聽說過,用繃帶遮掩的青年,最不像鬼的惡鬼,是鬼舞辻無慘毫無道理地倚重的下屬。
他怎麼會在這裡?悄無聲息地站在用最縝密的方法遮掩了的產屋敷的宅邸中。那些用來傳令的烏鴉或許也已經被他處理掉。所以今夜才如此寧靜,預示著暴風雨前最後一片死寂。
自己或許不該獨自一人出來,但是同時天音夫人又有一絲慶幸:幸好是自己而不是孩子們,又或者是別的侍從。
月光下,天音夫人看不清眼前的鬼臉上的表情:他是如何找到產屋敷宅的,又準備做什麼,鬼舞辻無慘是否也知道了產屋敷家的位置,他們要對耀哉做什麼、必須保護好輝利哉——
無數想法從她腦海中閃過,但是這並不影響面前的鬼緩步從樹影中走出,帶來越來越深的壓迫感和死亡迫近的恐懼。天音夫人沒有後退一步,背後就是產屋敷家宅,就是彼方、杭奈、輝利哉。還有耀哉。他們就在自己背後,所以後退是絕對不被允許的。
她握緊了藏在袖子裡的匕首。她無法使用呼吸法,但是無論怎樣,能拖住眼前的鬼一刻也好、怎樣才能把訊息傳遞出去——
眼前的鬼未動,一隻溫和的手不知怎的已經從背後抓住了她的手腕,與僅靠蠻力的普通鬼物不同,這個還未現身的眼前莫名出現在產屋敷宅邸的鬼的同夥、使用力量並不強,但是卻精通各種格鬥技巧似的,巧妙地一錯身,擊打她手臂上某處,她就感覺手臂一麻。對方已經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匕首從她手中取走。動作極具技巧性,甚至沒讓她感覺到疼痛。
她猛然回頭,棕紅色頭髮的高大男人歉意地朝她點了點頭,他穿著米色的風衣,全身上下的裝束十分正常,同太宰一樣渾身縈繞著屬於普通人的氣息。
不,比起浸透在黑暗中的太宰,這個男人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個最普通不過的人,就是那種為了生計而奔波的普通人。他身上半點也看不見與黑暗的聯絡,也想不到這樣的男人居然會成為鬼。紅髮男人將利刃隨意往地上一扔。
鬼確實不需要這種利器,或許下一秒,嵌入天音夫人脖頸的不是刀刃,而是兩隻鬼的利齒和爪子。她的心臟此時卻奇異地平靜了下來,從嫁給產屋敷耀哉、選擇了這條路開始,她就已經預見到了今天,預見到了自己必然的未來。
但即便她以平靜的心態迎接死亡,預想中的疼痛還是沒有到來。
「夜安,美麗的夫人,」輕快聲線從青年的口中躍動著流淌出來,「初次見面,我是太宰治——下弦之六、太宰治。」
「我是來自首的。」
這或許就是安吾提過的,『應該被吐槽的時刻』吧,織田作之助走到太宰身旁站定,不太確定地看著天音夫人面無表情的側臉,如此想道。如果現在問這位夫人借錘子,來實施『錘子狠狠敲打一般的吐槽』,不知道成功率是多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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