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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一切依舊。
頂樓高懸的阿爾法月榜上,「ph」仍然牢牢地佔據排名第一的位置,和第二名「l」之間比上次看還多了兩個成就點。
排行榜在一頁頁地重新整理,寧鴿看見,那個用表情睥睨全榜的「--」明顯地往上走了不少。
來到裴寒的套房,窩在柔軟舒適的大沙發裡,寧鴿才覺得好多了。
裴寒去幫她做咖啡,歐文坐在她旁邊,照例拿起遊戲手柄,按開電視,準備打遊戲。
「不用那麼緊張,」歐文寬慰她,「別把什麼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在這種地方,死人不是很正常麼?再說裴寒就算今天沒死,早晚也有一天會死。」
寧鴿:「……」
歐文開了遊戲,選好角色,等著載入。
「死不是什麼大事,是每個人的必修課。」他停頓了一下,忽然說,「有一段時間,我每天都想著去死。」
歐文的角色在螢幕上歡快地蹦了幾下,擺了個耍帥的姿勢。
「不是大家平時說的那種『很想去死』,是真的想死。」
「各種死法我都認真研究過,」他說,「每一種都很痛苦,全都不怎麼樣。我心裡很清楚,我還有我媽,至少為了她,我就不能真的這麼做,可問題是,我又沒辦法活著。」
他頓了頓,「我真的沒有辦法。」
寧鴿轉頭看著他。
歐文隨便撥了撥搖杆,「那時候我手機裡有個文件,我每天都在上面寫上遇到的比較好的事,看到一朵長得奇形怪狀的花,聽到小奶貓在叫什麼的。我盡力說服我自己,如果昨天死了,今天就遇不到這個了。」
寧鴿完全沒想到。
他看上去是那麼快活的一個人。
在副本里,就算生死關頭,別人都嚇得要命時,他都是開開心心的,耐心地給新手解釋規則,時不時開個玩笑,像是會發光。
會發光的人,原來自己深深地沉在海底。
「後來我就被莫名其妙地拉進這個遊戲,每天都被我哥拖著,一個副本一個副本地往前走,」歐文說,「死活什麼的,我開始時其實不太在意,可是我哥,他拖著我,拖得很認真,好像我活著很重要似的。」
歐文笑了一下,「系統隨時隨地都想要我的命,漸漸地,我卻好像不那麼想死了。」
「忽然有了一種……」他偏頭想了想,「……真實的存在感。」
他對寧鴿笑笑,進了遊戲,補了一句,「隨時在死亡的威脅下活著,還挺好玩。」
「他有病,別聽他胡說。」
裴寒來了,遞給寧鴿一杯燙手的咖啡。
「是,我有病。吃著藥呢。」歐文笑笑,不太當回事。
杯子抱在手裡十分暖和,咖啡很燙,入口醇香。
窩在大沙發裡,捧著咖啡,好像沒事去朋友家串門聊天,副本里的一切全都不存在。
裴寒在她旁邊的沙發扶手上坐下,胳膊撐在她身後,和她一起看歐文打遊戲。
寧鴿只抿了兩口咖啡,就放下站起來。
「不好喝?」裴寒問。
「不是。我還想去睡覺,」寧鴿解釋,「要是喝太多咖啡就睡不著了。」
歐文納悶,「還要睡啊?咱們在副本里不是剛睡足了十個小時嗎?」
寧鴿鄭重回答:「睡覺這件事,有時候和睡了多久沒有關係,雖然是睡了十個小時,但是我是睡到半夜被叫醒的,感覺還沒睡完。」
歐文啞口無言,佩服得五體投地。
裴寒站起來,「臥室就在裡面,床單已經換過了,你進去睡吧。不用擔心,臥室門上有反鎖。」
「不用,我回休息艙就好了。」寧鴿不肯,自己往套房門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