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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鴿忽然不太想得起來自己早晨是怎麼走到便利店裡來的。
買關東煮之前發生的所有事,全都像空中虛浮的影子,透著種奇怪的不真實感,甚至不只是今天早晨,而是這些年的記憶,都有點不太真切。
更奇怪的是,寧鴿發現自己腦中勾畫不出哥哥的樣子。
明明知道自己有個親人,是哥哥,可是哥哥的臉也如同蒙著那層毛玻璃一樣,怎麼都看不清楚。
寧鴿的手有點抖。
慌沒有用,寧鴿冷靜了片刻,點開手環,輸入哥哥的手機號碼。
又是那個冷漠的女聲:「您好,您撥打的電話號碼是空號……」
能記得的所有號碼全都撥了一遍,全部都是空號。
寧鴿站在路邊,喝了口關東煮的熱湯,定了定神。
加了各種新增劑的熱湯還是和以前一樣好喝,世界卻忽然天翻地覆。
寧鴿家裡開的小旅舍就在前面不遠處的二樓,而這個小旅舍,按照剛剛手環中玩家指引資料的說法,就是本次副本的報到地點。
旅舍裡當然有座機,說不定空號什麼的,只不過都是手環的問題,可以換座機試試看。
手環的膠圈很軟,寧鴿把它緊緊攥在手心,快步往前走,來到旅舍樓下。
旅舍在二樓,一樓只有一道門和往上的樓梯。
門口掛著一小塊招牌——念心旅舍,招牌早就舊了,其中「念」字掉過,換成了新的,卻尷尬地和其他字都不搭,框著一圈紅框。
怎麼看,都是一個又小又舊不太起眼、處處透著湊合的小旅舍。
沿著狹窄的樓梯向上,就是二樓,迎面是一個有年頭的紅棕色木製前臺。
前臺裡沒有人,外面倒是圍著一群人,男男女女七八個。
每個人的手腕上,都明顯套著一個一模一樣的黑色手環。
聽見腳步聲,所有人一起回頭,看清上來的寧鴿,忽然都不出聲了。
終於有一個頂著一頭奶奶灰色頭髮的年輕男人低聲說:「這npc真漂亮。」
「小點聲。連npc的主意你都敢打,不想要命了?」旁邊一個穿格子襯衫的緊張地捅捅他,又小聲補充,「就是穿得有點像鬧鬼。」
寧鴿身上的連衣裙是濃重的正紅色,裙擺大而輕盈,腰身收緊。
她沒有剪時下流行的輕而薄的劉海,而是一刀切,低低地壓在眼眸上一點,因為沒染過,鴉黑一片,襯得瞳仁烏黝黝的,沉不見底。
這一身黑是黑,紅是紅。
寧鴿聽見他們的話了,不動聲色地看了他們幾個一眼。
她憑這造型,這眼神,一眼就讓所有人都閉了嘴。
寧鴿顧不上理他們,越過他們走到前臺裡面,放下手裡的關東煮,拿起座機的聽筒夾在肩膀上,按了一串又一串號碼。
仍然全都是空號。
那個頭髮染成奶奶灰的年輕人過來,趴在櫃檯上,對寧鴿說:「美女,我們要開房。」
格子襯衣男拽拽他,小聲說:「咱還是別輕舉妄動吧?裴哥上樓看情況去了,等裴哥下來再說?」
人群後有個人忽然插口:「等裴寒。他是個阿爾法,聽他的。」
寧鴿:?阿爾法?
這什麼情況?剛說是無限流,怎麼突然就跨界到abo了呢?
正說著,一個男人慢悠悠地從三樓的樓梯上走了下來。
寧鴿抬起頭,先看到兩條逆天的長腿。
像是覺得熱,他的襯衣散漫地敞著一顆釦子,袖子半卷著,露出一截結實的小臂,手抄在長褲口袋裡。
他從樓梯轉角的陰影中出來,寧鴿看見了他的眼睛。
那雙眼睛山寒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