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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二先生凝視著何安下,道:「你是他的屬下?」何安下:「山中修煉人,剛剛下山。」方二先生:「你與他有何淵源?」何安下:「他也曾在山中修煉,那時他教過我拳術。」
方二先生嘆道:「我師弟的天賦遠在我之上,我原以為他徒弟會跟他一樣……此人在杭州欺男霸女,鬧出了十餘條人命,我借程硯秋的戲,將他引來,是為了清理門戶。」
竹筷豎在段遠晨後腦上,創口未有血流出,他臉下的床單卻滲出了一圈血。竹筷刺入時,透過一個力點,震壞了他全身。血是從口鼻裡流出來的,那是內臟的淤血。
方二先生:「你既然學過形意拳,我就留給你一句口訣,做個紀唸吧。」何安下愣住,只聽他言:「發力時,腳趾間的蹼要松展開來。口訣為——不學雞爪,學鴨掌。」
方二先生拎起皮箱,哼一聲:「不給程老闆添麻煩了。」帶何安下出了房。
兩人走上大街,在一個十字路口分手。分手時,何安下問:「您去哪裡?怎麼生活?」
方二先生:「找一個著迷武術的富商,將教你的那句口訣賣給他。開價三十萬大洋,我後半生就有了保障。」
他費力地拎著皮箱,笨拙地躲閃車輛,過了馬路,很快隱沒在闌珊燈火中。
48、宇宙節拍
披散著頭髮,何安下再次登上去靈隱寺的路。夜已深,飛來石上的乞丐母子蜷著睡覺。一塊銀元,並不能改變她的生活。
何安下輕輕經過,不願驚擾她。然而女人卻醒了,叫了聲「道爺」。何安下回身,見她坐了起來,手裡拿著一根竹筷子,道:「您要不嫌棄,拿它扎頭髮吧。」
他以僅有的一塊銀元給了她,她也用僅有的東西作報答。不能逆她的好意,何安下走到她身前,欠腰伸手。
她卻未將竹筷抵過來,依舊握著,道:「您要不嫌棄,我給您扎頭髮吧。我保證給您扎出一個最莊重的髮髻。」
我一身破衣,連鞋也沒有,要莊重的髮髻作什麼?——這是何安下說不出的話,他背坐在她身前。
孩子在酣睡。她的手指插入何安下長發中,捋順,盤起,插入筷子……在插入筷子的同時,何安下感到一條冰插入了自己的後腰。
何安下前撲,滾出兩米,回頭見她持一把雪亮的短刀,含笑看著自己。她矮下身形,連續劈刺,步法近似於尋球九步。
何安下躲閃間,想到「放鬆腳蹼」的口訣,便甩出一腳。她正俯身追擊,被一腳踢中胸部,跌出七八米外,後背撞上石壁,慢慢下滑,落地後便不動了。
孩子仍在沉睡。
何安下的腳上掛了一層肉色皮革,摘下展開,見上面有兩顆乳頭。月光下,七八米外的女人上衣敞開,露出一片如雪的色澤。
皮革是她的假胸,模擬給孩子餵奶而變形的乳房,而她本身的乳房則挺立飽滿,乳頭小如初蕾,其色淺粉。
何安下走近,她的嘴角流出一線血,滴在胸部,那是比乳頭更紅的色彩。何安下:「斷橋橋下,我傷的人是你麼?」
她點頭,伸舌舔去嘴角的血跡。何安下:「聽說日本管中國人叫支那人——不配擁有土地的人,我們真的不配待在我們自己的土地上麼?」她慘然一笑,道:「我有中國血統。」
她斷斷續續地說,在日本有許多華人富商,日本平民女子以給華商作妾為榮,她的母親便如此,而且還是姐妹二人嫁給了同一位華商。
她:「我抱的小孩,是我最小的弟弟,託你將他送往上海的日本租界。」何安下:「你既然有一半中國血統,為何還要殺中國人?」
她張嘴,似要辯解,話未出音,又一滴血滴在胸部,眼神就此凝固。
何安下掩好她的上衣,念一句「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