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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普立刻高興了起來,這個時代的人們不怎麼愛洗澡除了擔心疫病入侵之外,還有的就是公眾浴室紛紛倒閉之後,在自己家裡洗浴就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浴缸暫且不論,預防被翹起的尖刺或是碎片割傷的絲綢就是一筆大支出,藥袋也價值不菲,還有壁爐裡燃燒的木炭,服侍的僕人——在聖日耳曼昂萊,也只有國王想什麼時候入浴就什麼時候入浴,被他影響的王太后,主教與一概貴人,都要視等階與身家來看隔幾天才能洗一次澡,平時都是用乾淨的亞麻布擦拭面孔身體。
孔代親王來到昂萊城堡的時候,就算有富凱的募款,他們的用度也依然十分緊張,到了後來,為了滿足孔代親王的要求,就連國王也不得不屈就於塞納河,幸好此時洗浴會令人側目,游泳倒沒人在乎,而且只要你願意,大可以如同古希臘人那樣坦誠地面對自然。
這對尊貴的兄弟們興致盎然地在浴水裡玩了一會,直到兩人都感到疲倦,國王讓他的寢宮總管邦唐去告訴王太后安妮,菲利普今晚和他一起休息,邦唐去了,帶回了菲利普的僕從,國王看了他一眼:「母親還醒著?」
邦唐明顯地遲疑了一下,因為他不但見到了安妮王太后,還見到了紅衣主教馬扎然,但他不知道應不應該讓國王知道。
幸好國王陛下沒有太關心這件事情,他揮了揮手,邦唐會意地上前,為國王與王弟拉起了床前的帷幔。
……
事實上王太后安妮與紅衣主教馬扎然並無任何私情,他們之所以那麼晚還在一個房間裡,是因為康沃爾公爵查理,也就是英格蘭國王查理一世的兒子與繼承人,就要來到巴黎了。
「但他是個新教教徒。」王太后安妮說。
「也是一個國王,」紅衣主教說,場面挺滑稽,因為一個主教卻並不在意信仰,一個王太后卻足夠虔誠:「雖然他尚未正式加冕。」
「那麼我們就不該那麼稱呼他。」安妮說:「我們或許應該拒絕他進入巴黎。」
「他會滿懷憎恨。」
「那又怎麼樣。」安妮生氣地說:「如果瑪麗不是我丈夫的妹妹,就連她們我都不想理。」
主教想了想:「這樣吧,陛下,等到明天,我們去問問國王是怎麼想的。」
安妮驚訝地挑起眉毛,但她什麼也沒說,只是點了點頭。
第十二章 一個國王應有的立場
路易一聽這個問題就笑了。
他看向馬扎然主教:「主教先生,」他謙和地問道:「您說我是誰呢?」
「路易十四,」雖然完全不明白路易為什麼會提出這個問題,但馬扎然還是回答說:「法蘭西與納瓦拉的國王陛下。」
於是路易又轉向王太后安妮:「那麼,母親,」他重複了之前的問題:「我是誰呢?」
如果是平時,安妮一定會回答說,你是我親愛的小路易,但既然馬扎然主教已經做出了正確的示範,她就跟著說:「您是法國與納瓦拉的國王。」
路易點點頭,又問了在場所有有資格待在這個房間裡的人——並不多,但都是可信並且要依仗他們對應此事的大臣。
所有人都回答說:「您是國王陛下。」
路易這才輕輕地往椅背上一靠,繼續問道:「那麼康沃爾公爵查理,他的父親是什麼人,他今後又會是什麼人呢?」
房間裡頓時安靜了,馬扎然主教皺著眉頭想了想,才試探著回答說:「英格蘭的國王陛下?」
路易看向其他人,其他人也一一給出了相同的答案,只有王太后安妮有些不滿地加了一句:「一個新教教徒。」
路易安撫地拍了拍母親的手:「我知道您對天主的虔誠讓您無法忍受一個新教教徒。」他說:「但母親,我們要清楚地意識到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