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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宗話音剛落,太子李弘便從前墀前的座位上站了起來,一旋身,順勢從寬大的衣袖中取出一本奏章,雙手捧過頭頂,對著高宗躬身行了個禮,高聲稟報導。
「嗯,好,遞上來。」高宗很是嘉許地看了李弘一眼,揮手示意了一下,自由侍候一旁的小宦官急急忙忙地跑下了前墀,將李弘手中的奏本轉呈到了高宗手中,但見高宗不緊不慢地翻開了奏本,似乎很認真地過了一遍,而後捋了捋胸前的長須,一揮手道:「宣!」
高宗這個「宣」字一出,下頭的群臣們立馬便有些個騷動了起來,只因大傢伙都不是傻子,到了此時,又怎會看不出高宗與太子之間一準有著貓膩的存在,鬧不好這份所謂的奏本就是高宗本人的意志,事關大局,自是無人不關心這摺子裡究竟寫的是甚玩意兒。
「兒臣李弘有本啟奏聖天子:河工事涉漕運,大利社稷……河道事宜繁雜,非等閒可為之,當設機構以求事權統一,河道總督衙門勢在必行,今有將作大匠楊務廉,有巧思,善機樞,久為工部重臣,可當此大任,必可根治河運之痼疾,以聞!」司禮宦官高和勝沒有理會朝臣們的竊竊私語,一本正經地捧著李弘的奏本,拖腔拖調地便照本宣科了起來。
楊務廉?太子這廝推薦誰不好,怎麼將這貨拱了出來,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麼?河工之事重大,李顯自是不敢稍有疏忽,一直都聽得到極為認真,前面大半截都沒發現甚不對頭的,大體上都是按著數日前李顯給出的建議在走著,可到了河道總督人選之際,李顯卻有些子撓頭了——楊務廉其人李顯這一世是沒怎麼與其接觸過,可前一世卻對其甚為瞭解,自是知曉此人本事是有的,可就是為人貪了些,前世那會兒就是因貪了數千萬錢而被罷官流放的,此際讓其出任河道總督這麼個要職,一開始事情雖有可能辦得漂亮,可將來卻一準要出大亂子,這麼個人物顯然不是甚好選擇,問題是該不該出言反對卻令李顯煞是猶豫了起來。
「陛下,老臣以為太子殿下所奏乃正理也,當速行,老臣懇請陛下聖裁。」
這一頭李顯尚在猶豫著,那一頭閻立本已率先站了出來,高聲大唱起了讚歌。
「陛下,老臣也以為太子殿下之折乃老成謀國之理也,宜速行,望陛下明斷!」
閻立本一出,劉祥道自是不甘落後,同樣也站出來高聲附和了一把。
「陛下,微臣以為太子殿下所奏甚是……」
「陛下,臣附議……」
「陛下,臣亦附議!」
李弘此番聽從了李顯的建議,為保密起見,並沒有將上本的事情傳揚開去,一眾太子的心腹裡,也就只有閻立本與劉祥道兩人知曉詳情而已,不過麼,這並不妨礙眾心腹手下對李弘的支援,尤其是在此折廢除了前番李賢所提出的酒牌、車馬牌的情況下,諸臣工更是沒理由不站出來表忠心的,這不,不止是太子的親信們,便是為數不少的中立朝臣們也紛紛出列表了態,一時間大殿裡熱鬧非凡,附議的聲音此起彼落地響個不停。
「父皇,兒臣以為太子哥哥所奏確有可觀處,宜試行之,望父皇聖斷。」
一片噪雜聲中,李賢以探詢的目光看了李顯一眼,見李顯不動聲色地輕頷了下首,自也就不再遲疑,大步行到了殿中,躬身稟報了一句。
李賢一向與太子不睦,他這一站將出來,群臣們可都是準備著看好戲了的,畢竟河工事宜乃是李賢率先提將出來的,太子所為實際上是在搶功,著實算不得地道,李賢就此發作上一回,也算是情有可原之事罷,然則諸臣工怎麼也沒想到李賢不單沒有與太子爭奪,反倒出言附和了太子的奏本,儘管言語間尚有著保留的意思在,可支援之意卻是明擺著的,這等出人意表的事情愣是令一眾大臣們全都有些子傻了眼,滿殿先是一片詭異的寂靜,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