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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兩艘船到達登州(現煙臺)附近。上次路過並未停留,這次卻要把銀子交回,必須停下了。
登州位於山東北端,自明初便是向遼東運送軍需的重要港口,因戰略位置重要,由州升為府。登州城池周九里,高三丈五尺,厚二丈,城門四個,水門三個,四個城門皆設甕城,最大不同是,在城北建有水城,即宋代之刀魚寨,洪武九年設登州衛後,為方便海船運送遼東軍需,在城北挖土築城,倭亂時改名為備倭城。天啟元年為應對後金崛起,於六月增設登萊巡撫,總理徵東軍務,駐地就在登州,首任巡撫為陶郎先,東江設鎮之後,加巡撫東江。是明朝廷控制遼海和維持東江鎮的重要樞紐。
登州附近水師船隻眾多,不久便碰到一艘明軍的鳥船,福船懸掛著登州海防道的官旗,鳥船隻是慢慢靠近,沒有其他有敵意的動作。
陳新看到福船下了錨,隨即放下一艘柴水船往鳥船過去,船上似乎便是宋聞賢。過了一會,柴水船又返回來,卻是往朱印船開來。陳新遠遠便看到宋聞賢臉色陰沉,心中不由懸了起來。
「陳兄弟,李大人卸任了,轉任南京戶部右侍郎,現在的巡撫是孫國楨。(注1)」
宋聞賢一登船就把陳新拉到一邊,低聲告訴陳新這個訊息,陳新看宋聞賢這幅哭喪臉,估計他便是那李大人的幕士,現今老闆換了,他這個高階白領當然有點危險。出海時已經是五月十五,估計這李大人沒來得及通知宋聞賢,否則他定然是馬上變賣貨物,不會再拖這麼一個多月。
陳新對這兩個大人都是一無所知,但既然自己不知道,以後就肯定不會是大佬,他試探著說道:「那,要不咱們把這福船的銀子拉著跑了。」
「那怎麼能行,這鳥船就在旁邊,都是鍾大人手下,再說,我全家老小都在登州,又如何跑得掉。」
陳新摸摸鼻子,壓下自己心中的貪念,問道:「那李大人現今走了沒有?」
「走了,留了幾個家人,還等著把銀子收回去,他倒是好,走了還收銀子,我卻不願跟他去南直隸,孫大人我也不認識,也罷,有這次賺的,便做個富家翁。」
陳新看他樣子,其實還是熱衷權勢的,否則以他此次將近兩萬兩的收入,作個富紳綽綽有餘。他看看鳥船道:「那鳥船上是誰的人?」
「鍾大人的。」
「鍾大人現在聽誰的?」
「當然是新的巡撫孫大人。」
「李大人有多少貨款?」
宋聞賢無力的回道:「李大人便是帳簿上的甲先生,他的貨你都知道。」
「那現在便是三萬五千兩,宋先生,你看這樣如何,把本錢一萬七千兩還給李大人,賺來的一萬八千兩……」
宋聞賢眼睛一亮「賺來的銀子給孫大人,如此也不至於得罪李大人太過,孫大人這邊也有了晉身之階。」
……
注1:李嵩,天啟五年十二月任登萊巡撫,天啟七年五月轉任南京戶部右侍郎。接任者為孫國楨。
第三十九章 權錢交易
這李嵩人走茶涼,能拿回本錢該算不錯了,但孫國楨這邊未必需要送這麼多,陳新本來打算說送個八千兩,兩人再私分剩餘一萬兩,自己至少多掙個三四千兩。哪知這宋聞賢居然要全送。
一萬八千兩的晉身之階,送禮給內閣大學士千兩也夠了,如果只是求一個幕僚或吏職,哪用得著這麼多銀子,錢謙益出兩萬買狀元,他倒好,買個幕士一萬八。
宋聞賢看陳新樣子,以為他懷疑自己要獨吞錢款,忙解釋道:「我送他這份大禮,不過是為以後能在登州附近通行,否則咱們在天津採買裝貨,萬一被攔截,損失就大了,為兄自己也不過圖一個幕士,好日日接近各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