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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前,家父任職鹹陽,剛帶家眷來此,便捲入逆太子案,不幸遇難,全家抄沒,我以十四之齡,被投入官閭,身陷賤籍,自此做這倚門賣笑的勾當……後來官人來京,彼時他風華正貌,聲名遠揚,卻不受賞識,因此於禮仁坊中遇到我。他憐憫我遭遇,為我多方奔走,以至於時人都笑他重色而忘義。先父的案子實在太大,故此他遲遲無法為我脫籍,直到後來,才想了辦法,託了朝中某位大人物,將我放籍而出。他原想送我回吳郡,我想到回吳郡也是舉目無親,又感激他救我之情,自願為婢,但這卻又讓他受了牽連,此後官職屢屢得不到升遷……」
趙和聽到的是一對不如意者相互在寒冬中取暖的故事。
無論華宣在別人面前是個什麼樣的人,至少在這紅綃的面前,他是一棵遮天大樹,是冬日給她溫暖的驕陽,是這池撫慰她傷心事的清水。
她細細地說,趙和一直沒有催促她。
直到將華宣迫於無奈在此另闢別院安置於她的事情說完,紅綃長長舒了口氣,又向趙和行禮:「多謝公子,這些話在我心中憋鬱甚久,今日能說與公子聽,也算是了我一番心事。」
趙和起身回禮:「我要向夫人請教事宜,在此傾聽理所當然,夫人不以我突然上門為冒昧,願意說與我聽,我正求之不得。」
紅綃嘆息了一聲:「當初初遇官人時,他就如公子一般,謙遜多禮,善解人意……現在公子能否告訴我,我家官人是如何死的?」
第七一章、必須死去
「我雖年幼,但我家阿兄在軍中做事,前些時日被調至刺奸司,我便在旁相助於他。他在西市追索犬戎奸細之時,於犬戎奸細的老巢發現了華祭酒,彼時華祭酒已經仙去了。」趙由編了個七真三假的謊言。
他說的雖然是謊言,但是紅綃卻是相信了,臉上儘是驚駭之色:「犬戎人?我家官人一向忠君愛國,怎麼會與犬戎奸細在一起,莫不是弄錯了……」
「我曾受華祭酒援手,而我有一位兄長與華祭酒是鄉黨,更是受祭酒大恩,我們也不希望此事是真的,可若不能找出線索,刺奸司只能以勾結犬戎結案,故此我才說,此事關係到華祭酒身後之名。」趙和正視著紅綃的眼睛,誠懇地道:「我那位兄長叫俞龍,也是吳郡人,不知華祭酒是否對夫人提起過。」
「俞龍,字子云,國子監太學生……官人說這是他最得意的弟子,此後門楣光大,全要靠他……」紅綃難過地道。
「正是,因為俞大哥與華祭酒關係太好,他不適合此時來尋夫人,故此拜託我這不為別人注意的少年來,請問夫人可知道華祭酒事情的真相,比如說,華祭酒見犬戎人之事,夫人是否有所耳聞,這背後是否有某人驅使?」
趙和說到這,心裡卻閃過一個念頭。
以紅綃之語,她與華宣的事情,當年有不少人都知道,那麼刺奸司早就該找上門來了,為何直到現在,蕭由讓他過來,紅綃這邊仍然未受到打擾?
這不對勁!
但這個可疑之處又實在太過明顯,恐怕連院門前站站著的樊令都能聽出來。
他懷疑紅綃的話裡有問題,可仔細一想,這些話都是可以去找人驗證的,紅綃撒這個謊有什麼意義?
那可能就是刺奸司那邊有人將此事壓了下來……蕭由壓的?
「官人……自舊年六月起,就和我說過,如今新天子繼位,當有新氣象,大秦定然會重新振作,但他從來沒有提過犬戎人……啊,他原本是一個月會到我這住上幾日,從十二月起,來的次數便少了,即便是來,也是住上一兩日便走,我也問過他,他說是要招待客人……」
紅綃思慮許久,淚珠盈盈而落,卻沒有給趙和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兩人相對坐了許久,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