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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秋旻臉色微微發白,她知道謝雪臣說的是事實。蘊秀山莊的莊主雖然不能修行,但南胥月結交廣闊,精通法陣醫術,修道界不少人受他恩情,便是五大門主也要對他禮讓三分。她一時氣急對南胥月出言不敬,此時已經有些後悔了,卻不願在暮懸鈴面前示弱。
高秋旻咬牙道:「我便看在蘊秀山莊的面子上不與這個妖女計較,南莊主也別忘了自己的身份,與妖魔為伍!」
高秋旻說罷轉身快步離開。
暮懸鈴聽著她的腳步聲,便知道她心慌氣弱了,不禁調侃了一句:「又狠又慫。」
南胥月偏過頭看她毫無血色的臉,嘆了口氣道:「對別人狠,總好過對自己狠。」
他說著從芥子袋中取出幾個藥瓶和白紗布,道:「你肯定是說話不饒人,她本就恨你,經不起激,這才出手傷你,好在你兩處傷口都未傷及要害,我幫你上點藥,過些日子便看不到疤痕了,只是會有些痛。」
「應該不會比魔氣入體和魔氣溢散更痛吧。」暮懸鈴開玩笑說了一句,南胥月輕輕倒了白色的粉末在她手臂的傷口上,她臉色頓時變了,咬住唇忍著沒喊出聲。
南胥月一手託著她的手臂,看似輕柔,卻緊緊固定住不讓她亂動,另一隻手慢條斯理地倒著藥,還悠悠解釋道:「這是生肌散,能加速傷口癒合,只是會又痛又癢,像蟲蟻噬咬一般。」
暮懸鈴眉頭緊皺,虛弱著顫聲道:「不然別治了吧……傷疤是半妖的勳章……」
南胥月輕笑一聲:「哦?要不試試腐肌散,能讓你的勳章更好看。」
暮懸鈴苦著臉道:「南公子你這麼光風霽月、高潔如蓮的人,怎麼能有這麼邪惡的毒藥。」
南胥月低頭看著暮懸鈴手臂上緩緩癒合中的傷口,緩緩道:「那自然是因為我並非高潔如蓮之人。」
暮懸鈴並未將南胥月的話當真,她的注意力全在傷口之上,痛並不難受,難受的是癢,癢到了骨髓裡,她忍不住想伸手去抓,卻被南胥月眼明手快抓住了手腕。
「再等了二十息便好了。」南胥月溫聲道。
暮懸鈴嗚嚥了一聲,呼吸急促而紊亂,她聽到南胥月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二十,十九,十八……」
他的聲音好像有魔力,讓她的心稍稍平靜了下來,好不容易熬到了最後一聲,傷口上的麻癢之意頓時盡數散去,她緊繃的神經也鬆弛了下來。南胥月又從一個小巧的藥罐之中取出少許淺綠色的膏藥,用指腹溫熱了劃開,一股沁人心脾的藥香頓時散開,他輕輕將藥膏抹於傷處,陣陣涼意撫平了灼痛,讓她不禁長長舒了口氣。
南胥月最後用紗布將傷處仔細包紮好,才抬起頭看向一臉輕鬆的暮懸鈴,用溫柔的語氣說:「還有頸上的傷。」
暮懸鈴:「……」
南胥月一把抓住暮懸鈴的肩膀,無奈失笑道:「你又能逃到哪去?」
暮懸鈴泫然欲泣:「你想必是有讓人昏迷之後人事不知的藥吧。」
生肌散簡直是酷刑,痛好忍,癢才難忍!
南胥月笑道:「頸上傷得不深,不需要用生肌散。」
暮懸鈴這才鬆了口氣,笑道:「你早說嘛。」
暮懸鈴坐在稻草垛上,撩起長發撥於一邊,露出修長纖細如天鵝一般的脖頸,左側有一道寸長的劍傷,先前流了不少血,領口周圍都染上了鮮紅之色。
南胥月眉頭微蹙,小心翼翼地擦拭傷口處的血汙,暮懸鈴看著牢房外的幽幽火光,不知想到了什麼,眼中緩緩盪開溫柔之色。
她經常受傷,但從來都是自己舔舐傷口,就像那些獨自生活在荒郊野嶺的小獸,可是後來有一天,她遇到了一個白衣少年,少年也是這樣用心地幫她擦拭傷口,輕柔地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