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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桃馥皺眉:「為什麼紋這個?」
黎度雲說:「當年我的母親原想把我賣給某個人,那人有此癖好,便先叫我紋好身再去。」
辛桃馥一下訕訕的,卻又難以置信:「可……可你好歹是……」他想說「你好歹是君家的血脈啊,雖然是旁支的私生子」,但話到嘴邊趕緊噎下。他換了一個說法,問:「你父親也不管嗎?」
「我父親公司欠的高利貸,我母親想替他解決,才把我賣給高利貸的大哥。」黎度雲簡單地解釋,「我猜,這事雖然是我媽親手辦的,但未必沒有我爸的手筆。」
辛桃馥無言以對。
黎度雲見辛桃馥滿臉的驚愕加同情,便又道:「不是什麼大事,我最後也無事,就身上多了這一整片的紋身罷了。」
辛桃馥忍不住問:「你是怎麼脫身的?」
他好像也意識到自己問得有點多了,話音剛落就把嘴巴緊緊閉上。
黎度雲倒是一派雲淡風輕,彷彿這事兒對他而言真不是事兒:「我紋身好了的那一天,被押到放貸大哥那裡。可巧天利哥正好也來找他算帳,那個放貸大哥也顧不上我了,要跳窗逃走,我便抄起一個花瓶把那個放貸大哥腦袋砸了,將他扛到天利哥面前。我就這樣認識了天利哥,天利哥說我不錯,還問我要不要跟他混。」
辛桃馥目瞪口呆,不禁再一次感嘆:黎師兄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然後呢?」辛桃馥忍不住問,「你就跟天利哥混了?」
黎度雲說:「我說我感謝他救了我,我願意替他辦事,但是我快開學了,時間可能不夠用。」
辛桃馥:「……那、那天利哥怎麼說?」
黎度雲道:「天利哥就問了我的情況,發現我考上了x大,就誇我不錯,叫我別跟他混了,回去好好讀書。」
辛桃馥愣了愣,不知該說什麼,半晌才說一句:「那……那你之後就沒事了?」
「沒事了。」黎度雲淡淡道,「就是這紋身不好處理。」
辛桃馥問:「因為要遮住紋身,所以才一直穿長袖的衣服嗎?」
黎度雲並不隱瞞地說:「是。」
辛桃馥想,這些美麗的紋身對於黎度雲而言可能是最醜陋的瘡疤了。他想要遮住、不被人看到,也是無可厚非的。
辛桃馥微微吐出一口濁氣,說:「可是,又為什麼給我看呢?」
「因為前兩天的事情吧。」黎度雲頓了頓,似乎在想怎麼解釋,所以停了大概十秒左右,才又用他慣常的那種無悲無喜的語調說,「你和令尊的齟齬被我看到了。那麼,讓你看看我的也並無不可。」
辛桃馥愣了愣,才說:「你說的是……我父親和桂哥的事情嗎……」
說起來,辛桃馥似乎也險些經歷了黎度雲所遇到的事情。
他們竟也可以惺惺相惜起來,實在是令人訝異。
辛桃馥忽然想起那天,黎度雲決然提出陪他上酒樓,還說了一句「這種事情,不真正看著,是不肯死心的」。「不肯死心」四個字擊中了辛桃馥,辛桃馥只想,黎度雲怎麼會說出這麼一針見血的話呢?
看來,因為黎度雲親身經歷過這個「不肯死心」的過程。
所以現在的黎度雲是死了心的黎度雲,總是冷冰冰的。
正月來臨。
殷先生問過,辛桃馥要不要與他一起去本家吃年夜飯。
辛桃馥心裡自然是不願意的。
雖然他答應了過年會回去和殷家的人見面,但斷不會選擇年夜飯這個節點,他的身份也太尷尬了。
辛桃馥只作出一副傲嬌貓樣子,擺頭說:「不去。」
殷先生笑問:「怎麼不去?」
辛桃馥答:「我還要陪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