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頁(第1/2 頁)
奕修真人沒想過有人能一眼就認出自己,那必定是個熟人了!他迫切地將臉湊前,微微眯眼仔細打量,突然大喜撫掌,笑出了聲:「哈哈哈哈哈哈喻見寒!」
當年喻見寒初出茅廬,就已經名揚四海,曾經也只有他才從紫訓山成功脫身……如今過了那麼多年,承昀宗定是找到了破解之法,才派這個後輩來接他出去!
他的眸中是急切的狂喜,恨不得扒住這個後輩的胳膊,迭聲追問出逃離的方法:「見寒,快帶我出去吧!」像是想起了什麼可怖的事情,他背後森森地泛起涼意,雞皮疙瘩爬滿了一身:「這個地方……太邪門了!」
比最陰狠的血陣還要殘忍,它從不會對他的身體造成傷害,但卻在他的精神上一點點地磨著鈍刀。
那些慘死他手的冤魂厲鬼,或糾纏在他的耳邊,或趴在他的背上低泣,夜半時分,還有陰冷的手慢慢順著他的腳踝往上握去,駭得他肝膽欲裂,惶惶不可終日。
真可憐吶。
喻見寒眸中泛起了冰冷的嘲諷,但他的臉上依舊是如沐春風般的溫和:「奕修長老,此地真的那麼可怕嗎?」
還不等眸含淚光、滿身狼狽的奕修瘋狂點頭稱是,卻見喻劍尊為難地摩挲起手中木盒,他皺起了眉,似乎頗為憂心地回應道。
「可是,我是好不容易才請長老進來的,怎能如此輕易就放你出去呢?」
奕修長老未盡的泣音被死死卡在喉頭,他像是被驟然扼住咽喉的公雞,發出「咯咯」的咳聲,卻根本發不出一言。
滿身狼狽的長老愕然地瞪大了眼睛,他難以置信地往後踉蹌幾步,怔愣地直直往後坐去。
大滴大滴的淚從他渾濁的眼中湧出,奕修顫巍巍地舉起了乾枯瘦黃的手,指向面前依舊帶笑的青年,發出了泣血地控訴:「喻見寒——」
細枝末節的回憶湧入了他的腦海,他恍惚間記起,那日的議事廳裡,掌門師兄沉聲囑咐他:「喻見寒記憶有損,但依舊從紫訓山脫身而出,這或許說明紫訓山的結界變弱了,是我們的一個機會……」
他微微提點:「當年朝氏遺族的血先取回來了,但屍骨仍在紫訓山,如今已經沒了材料,已近十餘年不曾出過靈器了,大家嘴上不說,心裡可都惦記著紫訓山能有收穫。我們封鎖了喻見寒出紫訓的訊息,你精通迷陣,必須在這件事傳出去之前,去趟紫訓山。」
奕修不解:「掌門師兄,為何不讓喻見寒再入紫訓山呢?他能出第一次,自然能出第二次。」
明若捻著長須,眸中閃過一絲暗光:「他失憶了是好事,喻見寒這個人啊,可不和我們一路……」
不和我們一路。
「所以……」奕修長老腦子裡閃過朦朦朧朧的猜測,他悽厲地指責,「是你設計騙我來紫訓山的!你根本就記憶無損!」
喻見寒卻像是無端被破了髒水的無辜路人一般,他皺起眉,表情有些疑惑:「我記憶無損沒錯,只不過奕修長老莫不是糊塗了,我可從來沒說過讓誰來紫訓山,更沒提過奕修長老您的名號了。」
他露出一副回憶思忖的模樣,佯裝不解:「這不是明掌門與您在議事廳商議的結果嗎,怎能怨我呢?」
議事廳?那可是承昀宗的機密要地,不得掌門允許,誰都不可涉足!
其中更是設定了千殺陣,只要有一絲外界氣息,陣法便會將其絞殺殆盡。
奕修真人卻是緊咬牙根,牙齒都在發顫,他的幾乎要被逼瘋了:「你怎會知道議事廳的事!這不可能!不可能……喻見寒,你藏得太深了……」他又嘶啞地叫喊起來:「狼子野心,其心可誅!」
狼子野心,其心可誅?
喻見寒終於逗夠了苟延殘喘的獵物,他斂了臉上假裝出來的疑惑,卻是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