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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見寒。」謝遲眼中帶著笑意,他語氣故作輕快,一如當年東妄初見,「我還不曾告訴過你吧,其實我最喜歡的東西,就是蒼瀾花。」
他停頓片刻,壓下了眸中的淚意,笑著認真道:「鳴梁山巔的蒼瀾花海,是我這輩子看過的最美的景色。」
「所以,你去鳴梁再替我摘一朵蒼瀾花吧。如果有機會,你將它拋入東妄海,我就能看見……」謝遲沖他揮了揮手,就像只是一場尋常的道別,可他們心中都清楚,此刻生離更甚死別——
也就不必送了。
喻見寒聽得懂他的意思,等自己從鳴梁山回來時,一切早已塵埃落定。無需言語告別,他們便自然離散,再也不見。
「好。」
喻見寒終是在那人祈求的目光下,緩緩頷首同意。他目送著馬車轆轆遠去的背影,見它化作了道路盡頭的一處黑點,終是垂眸看向了手心那塊劍墜。
我都知道的。
一瞬間,他攥緊了瑩潤如白玉的墜子,眼中情緒翻騰。無數回憶在腦海中交織重演,他終於嘆了口氣。
——這是蒼瀾花,也是我最喜歡的花。
——它是冬日裡開得最艷的花,就像火一樣,看著就暖和。在極度寒冷的時候,只要看到了它,就會感覺又有掙扎的勇氣了。
——只可惜,蒼瀾都是獨生。其實在入東妄前,我就想過,以後要種一大片的蒼瀾花海……只是看來,也許我這輩子都沒法完成了。
……
我如何不知道你最喜歡蒼瀾花,鳴梁山就是那份,只屬於你的禮物。
而如今主人不在了,它們就該盡數枯萎,安靜等待著下一次的重生。
喻見寒垂眸看著被硌出紅痕的手心,臉上沒有半分表情。雖然一切都在按照既定的軌跡進行,但終究是走到了他不喜歡的一步。
他收了劍墜,胸膛中躍動的那顆心又逐漸遲緩了下來,終歸沉寂。
但心底禁錮的兇獸卻更加蠢蠢欲動,叫囂著殺戮與鮮血。好巧不巧,一頭熱的獵物便這般自投羅網。
在行至荒林官道之時,一柄利劍破空而來,直撲他的面門。喻見寒微微抬手,就像接住一片凋零的秋葉,只用兩指輕飄飄地接住了磅礴的殺意。
他側身,卻見前方林間走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尋仇而來的溫秉言。
「喻見寒,你答應過我什麼!」那人赤紅著眼質問道。
「答應過你什麼?」喻見寒眸中依舊溫和,他狀似不解地反問。
「你答應過我會救他!」
聽他這般指責控訴,倒是把自己放在了那人的親近位置,喻見寒唇邊的笑意冷了三份,倒也懶得周旋了。
他隨意將那柄劍拋垃圾般地棄於地上,語氣平緩,但說出來的東西卻分外不留情。
「我倒是想問問溫道友——當年冷眼旁觀,放任欺凌,最後再假惺惺地施捨慈悲,如今的你,是以何種立場來詰問我?」
「什麼?」被這一連串的問題打得措手不及,溫秉言喃喃道。
喻見寒垂眸整理著衣袖,他緩聲道:「昨日你來尋我,只說了你們當年虛構徽州身世,好誆騙阿謝去守東妄……」
他抬起頭,眼中儘是勘破一切的瞭然,語氣譏諷:「可你怎麼不提,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局。而他拼死從臨武峰奪回了木裡香後,你們又做了什麼……」
「不過是見他九死一生,從與幻蟒的廝殺中悟到了十殺境,便故意誘導他走入東妄海,去填你們的私心貪慾。
「溫秉言,我只問你一句——」喻見寒的神情肅穆起來,厲聲道,「當年,林斯玄林宗主的眼睛,真的為瘴氣所毒了嗎?」
你們用以踐踏他的尊嚴,摧毀他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