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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如今林鬱定然尋了由頭騙你,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秉言他從來從來都沒有想過害你,他是為了救你才死的!」
所以,謝遲……無論你之後知道了什麼,都不要怪罪他。
求求你了。
謝遲眸中微濕,他只覺得一切都那麼荒誕可笑——
加害人如今卑微地跪在他的腳下,乞求著原諒,推諉著責任。但他們真正該道歉的人,卻不該是他。
「所以,你們如今選擇了喻見寒。」知曉他無親無友,孤身一人,便生生將他推入萬丈深淵。
他閉眼嚥下了眸中的淚意,咬牙道:「你還有事瞞我,我不信你。」
「現在,就讓我親眼看看,你們究竟還做了什麼吧。」
他的手重新蓄起了心魔息,周身魔氣一凝,隨即如江河決堤般傾瀉開來。
十殺境開。
第37章 舊時語(八)
十殺境究竟是什麼,從來沒人能確切描述出來……作為最晦澀難懂的頂級心魔功法,千餘年來,幾乎無人真正將它掌握透徹。
除了謝遲。
誰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時開了竅,總之,在悟透了十殺境後,他便成了修真界異軍突起的魔修新秀。
而在他誅殺九州第一人無離子後,世人更是暗中給了他冠上了「魔尊」的稱號。
但謝遲卻知道,這世間最懂十殺境的不是旁人,正是臨武峰那條嗜殺的幻蟒。他也是在與它死鬥時,才明悟了十殺境的真正含義。
世人為惡,則因果纏身,陡生心魔。
十殺境,便是布境之人藉助魔息,無限放大對手的心魔怨念,給他織造一份獨一無二的幻境牢籠。
敵人強,則十殺境愈強……打敗他們的,往往是他們本身。
在十殺境內,他能讀取的也不是全部的記憶,而是那些沾染了血孽因果的,當事人所隱瞞的殘酷真相。
姚孟瀾的心魔,源於她對溫秉言的愧疚——於是,謝遲從流水般紛亂的記憶裡,看到的基本上都是她在暗處注視著溫秉言的景象。
但這些卻完全不是重點,謝遲沒有心情去了解他們母子的恩怨糾葛。溫秉言是好是壞,林鬱究竟做了什麼,他都絲毫不在意。
如今謝遲飛速地瀏覽著記憶,心裡更加迫切著,盼望能聽到哪怕一點關於「同命蠱」,或是「喻見寒」的線索。
天不遂人意。他從未想過,此時謊言的幕布已經悄然落了大半,而殘酷的真相正藏於其中,即將揮出最致命的一刀。
「多謝少俠相助!」
突然,一聲極其熟悉的話音響起,霎時吸引了謝遲全部的注意力。那是他在東妄海的這些年,一遍又一遍的回憶,是他最為寶貴的東西——
是他在南堰徽州與謝承唸的對話。
接著,又響起了一句青年帶笑的回答:「不必客氣,謝老爺的善心義舉才是令人欽佩。」
謝遲搜尋的動作微微頓住,心開始劇烈地跳動著。他的指尖輕點,將那塊斷斷續續的心魔記憶徐徐展開。
見著周圍的景色緩緩扭曲變換,化成了回憶中熟悉的場景,姚孟瀾卻是一怔。
完了,一切都完了……
女人自然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她淚落如斷珠,幾欲啟唇,想讓謝遲別看下去,卻知道如今所有的掙扎都是徒然。
她終不敢言語,只能將頭深深低下,身子蜷得更緊了些。
全部的場景一點點被心魔息構建完成,那是一間極其寬敞明亮的偏殿,其中聳立著一塊巨大的水月鏡。而那些所謂他熟悉的人,正圍著水月鏡窺探,竊竊私語。
「你看,謝遲果然信了!他倒還真信什麼南堰徽州的故事……」有人嗤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