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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見寒回來的時候,是在兩日後的深夜。
他幾乎避開了所有人,只簡單吩咐了值夜的小廝兩句,便悄然上了樓。
「客官放心,我都記下了,明日交班時會提醒膳房的。」小二遞給了他照明的燈盞,無意地提了一句,「還是您心細,這兩日您沒回來,我們只能換著法兒上菜,可那位公子看起來都不太喜歡。」
「原來他愛甜食,卻又不喜歡太膩的,這點兒我們還真沒注意。」小二點點頭,似乎明白了什麼小玄機。
喻見寒勾起嘴角,下一刻卻捂唇低咳了幾聲,看起來精神有些萎靡。他向小二道了謝,舉燈便往後院走去,挺拔如青竹的身影沒入黑暗之中,卻在某一瞬間,給人一種單薄的錯覺。
許是舟車勞頓,受了風寒吧。
小二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晃了晃腦袋,打著哈欠繼續回到帳臺處守夜了。
而在喻見寒特意掩住聲音,悄然關門的瞬間,不知為何,對面房間的謝遲突然心頭一悸。
他似有所感地望向了紅門的方向,微微皺眉。
好像……
謝遲起身推開了房門,隔著偌大的迴廊,他看見對面本該漆黑一片的屋裡亮起了燭火。
他回來了。謝遲心裡同那間屋子一樣,霎時亮起了光。可那點微光卻在下一秒湮滅了——他回來了,卻沒告訴我。
謝遲心裡微微泛著苦意,就好像自己所珍重的東西,在別人眼裡卻根本不值一提。他摩挲著圓滾滾的小面虎,呆頭呆腦的小老虎被籠在袖中,彎著不諳世事的眼睛,依舊在憨態可掬地笑著。
——他所得到的,好像從來都是別人不需要的。
從頭到尾,一如既往。
也許是太晚了,他怕打擾到旁人吧……謝遲強打精神,給自己找了一個不是理由的理由。雖然,他們都心知肚明,隨隨便便就能閉關載的修行之人,對睡眠的需求從來不大。
勉強安慰了自己,謝遲微微抿唇,眸底卻依舊帶點不自覺的委屈。他抬腿往外走,卻也刻意地放輕了腳步。
繞過環形的迴廊,謝遲緩緩到了喻見寒的門前。他極力忽視了心裡那一點微弱的渴望——敲開門,見見他,反倒只是安靜地站在門口,讓屋內的燭火落到自己身上。
就好像離近了些,他就能從那朦朧的微光裡汲取到暖意。
這幾日,徽州應該是變了天,明明驕陽淡雲,晴空萬裡,但他只覺從骨子裡都透著森冷的寒意。現在,站在隱約透著光的門外,他才感受到久違的溫度。
「誰?」熟悉的聲音從屋內傳出,想來是喻見寒已經感知到了他的存在。
謝遲雖然放輕了動作,卻沒有再故意收斂自己的氣息。放低聲音是對旁人的尊重,而若是斂息偷偷接近,往往為偷襲暗算的前兆,這是修真界的大忌。
而喻見寒也是修真界首屈一指的人物,自然能輕易察覺到門外旁人的氣息,更能從其中得到判斷大致的判斷。
「阿謝,你還沒休息嗎。」
「我恰好出來,見你屋裡亮了燈,就過來看看。」謝遲遲疑片刻,還是選擇儘早將事情坦白,「那個,你現在有空麼,我有點事情想告訴你。」
他害怕過一晚,自己積攢起來的所有決絕都會蕩然無存,他會繼續沉溺在溫柔的美夢中,不捨得抽身離開。
意料之外,屋內久久不曾有動靜,最終卻傳來了一句輕聲拒絕:「阿謝,我有些乏了……」那人緩聲道:「有什麼,我們明日再談吧。」
果然,還是打擾到他了嗎?
謝遲的臉上有一瞬間的茫然,他掩下尷尬的神色,勉強地笑應道:「好,好的。」
狼狽地往後走了兩步,謝遲卻惦念著那人話語裡不同尋常的虛弱,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