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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婧瑜喉嚨裡發出低啞的嘶叫聲，後退一步，又後退一步，如看一隻怪獸一般瞪大了眼睛盯著裴應許。

裴應許冷冷一笑：「把人撞死了，還想一點代價都不用付嗎？」

王婧瑜一邊後退，一邊搖頭，忽地轉過身，拼盡全力往門邊衝去。

這不是真的！

這不可能是真的！

這麼可怕的人，怎麼可能是裴應許？！

－－

今天下午，裴應許派去清陽的人，幫邵雲上將她的所有東西搬回北城。

裴應許進來時，邵雲上正坐在地板上，整理那些東西。

「你要走嗎？」

邵雲上不吭聲。

輪椅慢慢滑動到她的面前，裴應許無聲地向她伸出一隻手。

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是很好看的那種手。

邵雲上抬眼，定定地看著他。

以前還在和榮許在一起的那些影片裡，邵雲上是活潑又機靈的，後來，他遇到的，是沉默少言的邵雲上，而現在，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邵雲上。

裴應許的手，固執地伸在她的面前。

「剛才，我把真相告訴了王婧瑜，她嚇跑了。」

邵雲上仍是事不關己的神色，垂下眼，繼續收拾那些行李。

裴應許慢慢地收回手，放到輪椅的扶手。

「上樓的時候，我在想，如果是榮許，他會怎麼做？」裴應許無聲的笑了笑，「可惜，我想不出來。西西，我沒辦法像榮許那樣去思考。」

邵雲上正在往箱子中裝書的手停了下來。

「其實我始終不是榮許，他越善良，我離他越遠。我從來沒有在陽光下生活過。感受到的，只有冷漠，忽視，敵意，和陰謀。我以前就說過，我是一隻怪物。你不能要求一個怪物，去體會人類的情感。」

邵雲上慢慢地抬起頭。

裴應許的臉上，露出一點極淡極淡的笑容，悲愴，無力。

「你還願意陪我過年嗎？」

邵雲上看著他，一直看著，一動不動的看著，眼圈一點點變紅，眼淚無聲地落下來。

裴應許又往前滑了一點，彎下腰，伸出手，輕輕地抹掉她眼下的淚。

「西西，你為什麼哭？因為我做不成榮許？我讓你失望了，對嗎？」

邵雲上哭得更兇了，泣不成聲。

裴應許從輪椅上跌下來，跪在地板上，把她攬到懷裡。

「那你教我，好不好？你是老師，會教小朋友真善美，你也教我，好不好？我會努力，成為你心目中的榮許。」

邵雲上哇的一聲，緊緊地抱住了裴應許。

第34章 「等寶寶出來後，我會照……

大約一個星期後, 裴應許終於拋棄了輪椅。

而就在同一天，他得到訊息，警方找到了裴自許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的證據。

陳為民聽到這個訊息, 不由感嘆：「正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裴先生，您之前的懷疑果然是對的。」

裴應許坐上了裴峰生前的職位, 按道理說，不適宜再叫他「裴總」, 只是「裴董」前不久才死於非命, 陳為民覺得意頭不好, 乾脆改稱裴應許為「裴先生」。

裴應許站在落地窗前, 看著窗外, 神色平靜，波瀾不驚。

裴應許一直懷疑裴自許有暴力傾向, 甚至可能是反社會人格，要不然就算是殺人, 應該也不會採取那麼惡劣的手法。

裴自許的被捕，讓他稍微輕鬆一些, 但是還沒辦法完全卸下戒備。

杜雪茶和裴自馨現在肯定視他為不共戴天的仇人, 假如傷不到他的話，很肯能會對同為女人還懷著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