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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恍然大悟,那是恐懼啊!
盧二孃的舞蹈,竟是化入了城外天劫之意,直接觸動人們壓在心底的那一份對天地大劫的畏懼之心,便如一把鋒利的刀子,狠插到心臟上,還發力攪了一攪。
不知有多少人,在此刻痛徹心肺。
餘慈猛醒,形神交界地,像是掀起了一場風雨,各類的情緒念頭交織,紛繁,卻也有一種不可救藥的錯落之美。
真是有些魔怔了……
他已如此,遑論其他人等?便是同席的端木森丘,也是出了神,看著高臺,舉杯都忘了飲下。
他有些無奈地搖搖頭,確信了盧二孃,不愧「大家」之成就。可這成就,也太過驚人。
便連陳龍川……也不例外?
他瞥過一眼,只見主位上,那位劍仙中人同樣是看得入神,只不過他手上也一直沒停,倒酒、入喉,一杯接一杯,不見絲毫灑漏。
終究是有些不同麼?
鼓聲隆隆,樓中光線已經被壓得幾乎滅盡,有人發出一聲驚呼,這就像是火引子,將壓在人們心頭的力量,整個地爆開,樓中已起了騷動。
不把四座驚倒,便不罷休?
一念未絕,有雪亮光華,撕裂黑暗!
主位之上,陳龍川拔劍而出,重斫桌案,轟隆聲裡案分,傾塌。
樓中眾修士,都是迷惑恍惚,不知是要繼續觀舞,還是看向那邊。
陳龍川卻是無聲一笑,屈指彈劍,在錚鳴聲裡,低沉而歌:「舉頭……西北浮雲!」
顯而易見,陳龍川在歌技上不怎麼樣,調門不清,嗓音嘶啞,還有著微微的顫音,可那沙啞的餘聲,便像是莽莽風沙,傾落心底。
劍吟將歇,餘音將盡,陳龍川眸光傾注於劍,竟無下文。
在多數人茫然不知其意之時,忽有人振臂而起,披袍束冠,卻是彭索,他今晚也在樓中,不知怎的,一雙金瞳,竟是發赤,幾有怒髮衝冠之勢。就此拔劍裂喉而歌,雲雷奮發:「倚天萬裡須長劍!」
便如一道霹靂,驚醒沉夢,樓中但凡身屬論劍軒的劍修,都在昏蒙中驚起,近乎本能,拔劍相和,劍光如雪,鳴嘯滿樓:「舉頭西北浮雲,倚天萬裡須長劍!」
劍氣縱橫,劍意相激,樓中其餘人等,皆是失色,不知這些劍修,究竟是發了什麼瘋症。
陳龍川獨坐在一面之樓層,下方高臺,玄裳飛舞,燈火黯淡,依然如故。沉沉的黑暗,在這一位的身外,躊躇環繞,將撲未撲,分外令人記得,這一位,縱然是劍仙人物,卻猶在病痛之中。
一時滿樓靜寂,但聽他旁若無人,似乎全不見樓中劍修激昂之情,啞聲而歌:「人言此地,夜深長見,鬥牛光焰。」
只從字面理解,似乎是誇讚眾劍修意氣風發?詞句雖好,可這一幕情形,委實怪異絕倫,似有鬱結未盡之意。
果不其然,下一句清寒孤峭,迥異前句:「我覺山高,潭空水冷,月明星淡。待燃犀下看,憑欄卻怕……卻怕!」
歌聲忽然斷續,人們莫名去看,卻是駭然見到,這一位劍仙中人,已然忘形,涕泗橫流:「風雷怒,魚龍慘。」
餘慈目瞪口呆之餘,聽得身邊諸百途喃喃道:「是稼軒詞……當年稼軒、龍川唱和之景,當如此乎?」
第057章 小樓故舊 雲舟北上
五劫之前,有一位劍修,號稼軒先生,其人劍道天分平平,終未成就長生,然而其人在詞道造詣上,卻高標千古,便是一眾劍仙,都要為之傾倒。
當日,簡紫玉縱劍而去,所吟之詞句,亦為其人所作。
劍仙西征之後,論劍軒元氣大傷,從雲端跌落,死氣沉沉,關門閉戶,以求自全。稼軒先生憑一腔熱血,奔走疾呼,卻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