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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林盡力比畫著獒場的格局,我始終沒太明白,老林累壞了,終於簡而言之一句話:「藏獒實在容不下格林,就把後場的幾畝荒草地單獨給格林活動,絕不放藏獒過去。」
能隔離開就好,我放心了很多,想到草原上的幾畝地可比小區庭院大多了,而且,根據老林的描述,後場的荒草地裡有隨處可見的高原鼠兔,這連格林的獵物問題都解決了,我覺得為此冒險一試還是相當值得的,不敢冒險還是狼嗎?況且,亦風說趁著格林還小,實在適應不了草原還可以再想辦法回成都。我也就下定決心了,若爾蓋草原畢竟是格林的故鄉啊,為了格林的回歸夢,靠近一步算一步。為了全力支援我,仗義的老林此次專程陪我一起飛往若爾蓋,一方面給他的藏獒們帶去幾百斤狗糧,更重要的就是協調藏獒和格林的關係。藏獒只認主人,但能不能接受格林,誰的心裡都沒底。
幾個小時後,我終於在九寨溝機場等到了行李員出站臺,他不滿地沖我揚揚流血的手指頭:「行李和籠子,你自己去拿吧,你的狗不准我碰你的東西。」
我趕緊道歉,把小格林抱出籠子上了老林的車。格林依偎在我懷裡,爪子牢牢鉤住我的毛衣,牙齒緊咬著我胸口的圍巾,似乎要用盡一切方式和我緊扣在一起,死也不再分開。
當所有的恐慌和不安漸漸驅散,隨著汽車在草原公路上的輕微顛簸,聞著我懷裡熟悉的味道,小格林的眼皮開始沉重起來。他的鼻尖有一抹刺眼的殷紅,牙齦也有些出血,那是與鐵籠子抗爭的結果。我抱著格林的手漸漸發麻了,想把熟睡的格林挪到一邊的座椅上。我剛一挪動,格林的小爪子就神經質般地又抓緊了,牙齒也急切地用力向前咬了更多的圍巾,生怕我再將他「丟棄」。狼是群體意識很強的動物,格林自小就特別懼怕孤獨,分離的寂寞和無依讓小傢伙在夢裡都害怕。
我輕輕撫摸著格林,向窗外望去,若爾蓋——闊別兩個多月我又回到了這片草原,草綠了很多,卻並不深。
接我和老林的司機是本地人,邊走邊跟我們聊起了草原的種種:「若爾蓋最美的季節要數七到九月間了,你來剛好趕上,這時候格桑花開得正艷,運氣好還能在馬糞球上撿到白色的蘑菇。再往山頂上走沒準還能碰見青羊(斑羚),但那要運氣相當好,青羊現在已經很少了,倒是這玩意兒很多,」司機向車窗外指指那迅速跑動的鼠兔,「那滿地的土包還有洞子,都是他們刨出來的。要不了多久啊,這草場也就廢咯。」
我心裡一沉,旋即一喜,難過的是這風吹草低見牛羊的美麗高原濕地成了現在的模樣,高興的是懷裡的這小傢伙可有東西吃了,那滿坡的鼠兔可讓食肉慾望日漸強烈的格林盡情逮個夠。但這些鼠兔不同於拴在繩子上的死老鼠,得看格林有沒有本事捉到了,想起他小時候捉魚殺雞的能耐,應該還是有這天分的。然而,能生活在草原的生物,哪怕是隻小小的鼠兔也不會像家禽和觀賞魚那樣好對付。
格林,你也在這裡練就你的生存本領吧。
又經過幾個小時的顛簸,終於來到了老林的獒場,老林慷慨地對我說:「這就算你的大本營了,先在這裡適應一下吧,這裡養獒的工人估計九月底就會撤走,你一個人在這兒過冬還得儘快適應這裡的生活,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做朋友的能幫就幫。」我點點頭,心裡暖暖的。想起我無論是以前在街頭撿到流浪狗還是現在收養孤狼總是給這個朋友添麻煩,著實感激和過意不去,思忖何時也為他做點什麼才好。
老林見我下了飛機卻沒什麼高原反應,笑道:「你身體倒挺結實,不過高原太陽烈,幾天就能把你曬成高原紅,你不心疼?」
「呵呵,隨意,誰都會老的。」
「你倒是看得開。」老林探頭看看後座,問,「小狼怎麼樣?」
「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