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摟摟脖頸,蹭蹭臉頰,碰碰鼻子,摸摸他額頭上熟悉的傷疤……無論離開多久我們彼此都不會忘記。
好不容易親夠了,也抱夠了,我抹了一大把喜淚,分開格林仔細端詳——半個月時間,格林瘦了,但長大了很多,比以前長出了大半個頭,現在抱抱他感覺有五十斤左右,他的胎毛早已褪盡,脊背上開始長出根部白色、中間棕色、尾部黑色的長長的狼鬃,英姿颯爽的鬃毛在他背上勾勒出漂亮的肩骨輪廓。這厚密的冬季皮毛就像戰袍一般威武。好一個英俊少年狼!
看著看著,我突然發現格林薄薄的肚皮上和腿上有幾絲紅印子,仔細一看是幾道新劃的傷痕,此刻已隱約滲出血珠來。我又驚又疑又心疼,猛地想起一個問題:「你是怎麼出來的?」格林深情款款地舔著我的臉頰。我順著他剛才奔來的路線看去——獒場兩米多高的後牆,牆頭上參差不齊鑲嵌著的玻璃碴子在夕陽下閃著鋒利的光芒。
「傻瓜,要是蹦得再低一點,狼肚子不就剖開了嗎?」摸著格林的傷口,我的眼淚簌簌滴落在剛才嬉戲的草地上。
格林卻似乎毫不在意這些小傷小痛,他聳動幾下濕漉漉的鼻子,耳朵提溜一豎,眼裡忽然閃出驚喜的光芒。他把尖嘴巴猛扎進我的衣兜,搜出巧克力大嚼起來。
「壞傢伙鼻子還真靈!」我破涕為笑,領著他回獒場。這傢伙黏糊極了,貼著我走路,走兩步就抱抱我的腿,走兩步又舔舔我的胳膊。
養獒的老阿姐和老肖已經開了獒場的門,伸頭向外望:「我們說這狼咋嗥著嗥著就蹦出去了,原來是你回來啦。你走了,他每天都在你窗戶上望啊望的,唉……」
「可不咋地,」老肖介面,「你剛走的時候這狼鬱悶得很,接連四五天說啥也不吃東西,一天到晚哀嚎。」
我的心一陣絞痛:「尼瑪電話裡怎麼沒跟我說過?」
老肖自覺失言,尷尬地看了老阿姐一眼止住了話頭。
我心裡有些不悅卻不便發作,問:「後來呢?」
「哦,」老肖想了想說,「後來森格跟前跟後地和他玩,安慰他嘛,還跟他分吃狗糧。」
「森格?」我回憶了一下以前老欺負格林的那隻大藏獒,「皇帝沒跟格林玩嗎?」
「皇帝被賣了,」老阿姐說,「你走的第二天就賣了。」
「啊?!」我又驚訝又失落,我走的時候可是指望皇帝能陪伴格林的,要沒有皇帝我還真難放心回城,沒想到我剛走,皇帝就被賣掉了,那麼格林這些日子是怎麼過的?我又想起了和格林有過命交情的黑虎,連忙追問:「那黑虎……?」
「賣了,皇帝、黑虎、小不點都賣了,是一個買主包下的,皇帝和小不點的價錢賣得不錯,黑虎是殘廢,搭著他倆半賣半送給處理掉的。現在你們場子的藏獒只剩三隻了。」
我鼻子一酸,悵然若失,不知道皇帝、黑虎、小不點到了新主人那裡會是什麼境遇。而格林兒時的玩伴只剩下森格、風雪和紅眼睛了。我長嘆一口氣,心一跳一跳地疼,我連忙進場看望剩下的藏獒們,抱緊他們的大腦袋,額頭蹭著獒鼻子,連聲叫喚他們的名字,三條獒尾搖得塵土飛揚。我真想找老林要那買主的地址,再去看看可憐可敬的黑虎,看看他的傷好了沒有……還有皇帝,沒想到臨走將格林送進皇帝籠子裡時,就是見到這大獒的最後一面了。這外表剛猛、內心柔善的頭獒啊,想當初每天清晨趴在我窗前期待愛撫,我多麼遺憾那時候甚至沒有好好抱過他。
第二天一早,格林親切的小石頭就扔進窗來。我照舊收藏起沾著狼口水的石塊,隔窗撫摸著格林。
窗外,再沒有了皇帝魁偉的身形,也沒有了黑虎獨行俠一樣的影子。風雪和紅眼睛兩隻母獒據說剛配完種,要關在籠子裡靜養觀察,因此很少放出來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