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9 三方鬼胎(第1/2 頁)
眼看著晉王三萬人馬已經在樊州駐留了一個月有餘。 那樊州州牧垂垂老矣語焉不詳,只曉得對微生商恭敬退讓。 其時正值盛夏,溽暑蒸人。 閬中都督左靳收到了雲州那邊傳來的訊息,具言南川的天侯軍慘敗四散而逃,今日又在覆水上游,安州與順州的交界處被發現了蹤跡。不過被發現的不是活人,是成百上千的死屍。 而由風蘿將軍領軍的順州軍竟在此時出現在了順州與雲州之交匯之處,正快馬加鞭趕往樊州協同微生商與長江對岸的禹州水軍對峙。 此二訊息不過在一天之內便傳遍宇內。 —— 閬中禹州。 主將帳中。 眾人都對風蘿率領的十萬大軍朝樊城日夜奔襲感到措手不及。 這一月內,微生商領軍駐紮樊城,命將首死守城門不與閬中的船隻交戰,避其鋒芒,使者前往遊說,也緊閉城門不開。 左靳命人趁著東風放火箭燒樊城,然,每一次都被城牆上的投石器將船隻砸得狼狽而歸。 這一月以來,微生商似是鐵了心的要窩藏在樊州城中做縮頭烏龜。 這與傳聞之中號令果斷心狠手辣的美閻羅實在有云泥之別。 左靳並非目中無人之人。 他每日小心防備,只派遣小隊前往試探。 只是今日傳來的訊息讓他產生了疑慮,難不成微生商這一月龜縮不出,就是為了等候順州軍從南川歸來的疲倦之軍? 難道微生商覺得借這支疲憊之軍,就能與禹州之水軍相抗衡麼? 左靳沉思著,憂心其中恐怕有什麼詭計。 “都督,傳聞中那微生商有夜馳千里,遁地三尺之能,總是能摸到其腹地營帳中取頭領的項上人頭,難道這微生商實際是鬼神不成?” “我不相信。” “他一人單刀赴會,曾血染八方樓,粟衣城外豎壁清野,快刀斬亂麻,依我看來,非常人能做得。” 左靳聽了只覺心悸。 卻聞軍師笑答:“子不語,怪力亂神之說,幾位將軍莫不是漲他人氣勢,滅自己威風?” “唉。”其中一將軍豁口嘆氣:“在下只是擔心,這微生商一月未有動靜,就怕他這般詭譎的招數,其實是要等援軍來時方可實施,我們不若趁順州援軍未至,一舉將樊城拿下?” 軍師笑道:“我看他這番動作,就是要嚇破爾等的膽,讓你們自亂陣腳!” 左靳卻不以為然:“倘若我們不趁順州兵馬到前舉兵進攻,恐怕往後都將只能對峙兩岸。 而樊州扼據大江上流,他到時若欲意進兵,隨時可沿江而下,如此要地,晉王不可能放棄。” 軍師回道:“所以……都督您的意思是……” 左靳當機立斷,拍案決定:“二更造飯三更啟程,在順州軍安頓好之前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諸將應聲答矣。 惟軍師垂首,陷入思索。 —— 同日。 微生商在樊州城中宴見了一位老熟人。 李衡君昔日落敗變成了陰溝裡的老鼠,直下南川,年初風蘿南下,把他嚇了一個激靈。 誰知順州軍並非前去反賊蕩寇,反而是退軍三里,暗結盟好。 自此順州軍與天侯軍便在南川之地演了近乎半年的戲。 直到一月前微生將軍送來訊息,信中寫到——時機到矣。 數萬天侯軍化作了廣而稀的小隊,在一月之前便化為普通百姓或是腿腳商陸陸續續的往左靳如今所據之地——禹州而去。 “感君恩重許君命,泰山一擲輕鴻毛!主公當年施捨小人一命,如今主公之宏圖大志!小人必當為主公赴湯蹈火!死而無憾!” 微生商聞言搖頭淺笑:“卓如兄現在就叫我主公,未免為時尚早,如今在世人的眼中,我不過是晉王手下一條狗……” “主公言重。”李衡君大張其詞:“主公驍勇善謀,又有仁慈之心,知人善用,此世間無人能匹敵,這天下六川八十一州,只要主公想要,豈不是唾手可得,何必將那些碌碌庸才放在眼中呢?” “是。”微生商挑眉,舉杯相邀:“卓如兄,那便為我們的勝利提前慶賀。” “幹!” 李衡君諂笑飲酒,掩去了心中算計。 微生商此人太過心狠手辣,雖有謀略,卻容易聽信讒言。 年初風蘿與順州軍下南川,駐守三里之外,與天侯軍井水不犯河水之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