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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客廳以灰藍白為主色調,走極簡風格,連傢俱都少的可憐。更主要的是,桌上沙發上沒什麼散亂的物品——冷清地和酒店一般,可以說是毫無生活氣息。
客廳裡,放著一組巨大的半圓低矮沙發。落地窗外,正對著高高聳立的酆都獄和環拱的二十四獄。
電視裡有一搭沒一搭地播放著綜藝節目,簡明庶濕漉著頭髮,褪了上身衣服,背對著海神鯤坐在米白色大沙發上。
他緊抿著嘴唇,面色慘白,額前一些碎發洇濕成散漫的卷,隨意搭在額前。
一片絢爛的逆鱗被玉石鑷子夾著,小心而熨帖地放在簡明庶背後肆虐的黑紅詛咒紋樣上。五彩斑斕的逆鱗像是有奇效,每貼上一片,附近一片的黑紅詛咒就被暫時抑制住。
詛咒紋樣佔了半個背部,直攀上右邊肩頭。一片逆鱗能遮住的地方算不上大,周而往復,整個過程不可謂是不漫長。
鯤倒是極有耐心,每片逆鱗都貼的無比精巧,連一絲煩悶表情都沒有。
這些神奇逆鱗,其實來自於鯤鵬自己。這點簡明庶詢問過,都被大鵬含混過去。而且,鯤鵬逆鱗能暫時抑制業詛痕,過段時間卻會漸漸變薄,終而徹底消弭。這也意味著,隔段時間,這個過程就又得重複來上一遍。
大鵬曾經和鯤吐槽過,再這麼下去,遲早要被自己乾兒子簡明庶薅禿嚕皮。
「完成了,暫時能抑制一段時間。」
海神鯤用逆鱗將整片業詛痕貼完。絢爛的逆鱗在簡明庶的背部拼成一個巨獸紋樣,是鯤鵬圖騰。
等簡明庶將偏大的灰藍色上衣穿好,他才問道:「現在可以說了麼?後頸上的五道輪迴詛。」
簡明庶沒直接回答,反而問道:「鯤。你聽過……伍舒揚麼?」
海神鯤淡漠坐著,也不知道這句話聽沒聽進去,他連上簡明庶的家庭音響,開始播kodály的《adagio for viol and piano》。[2]
曲子平靜哀婉,海神鯤開口道:「你確定是伍舒揚?」
簡明庶被問得一愣,一個名字,向來只有認識和不認識兩個答案,怎麼還冒出了反問句。
「我確定是伍舒揚。」
當時,簡明庶還誇過玉潤澤而有光,其聲舒揚,這點他印象深刻。
「這個輪迴詛,是我出繭世界的時候,叫伍舒揚的人下的。」
海神鯤搖了搖頭:「那我應當不識。伍姓之人,我只認識一個,名伍子珏。」
這個答案讓簡明庶有些失落,音響自己吱吱呀呀唱了一陣子,轉為激昂的對壘。
「那,這個詛咒紋樣,有辦法撤回麼?」
海神鯤背過身子,望著窗外的夜景,低聲道:「解鈴還須繫鈴人。」
次日還有早課,海神鯤並沒有呆上多久,駕著自己的ghibli離開了。夜藍色的轎跑很快和夜色融於一體,只留下悍猛遠去的排氣聲。
入夜,簡明庶沉沉側躺在淺灰色的大床上,裹著的毯子勾勒出他修長的輪廓。床頭除了金屬枝形燈,再沒其它裝飾。床頭矮櫃上,只獨獨地插著一束白色滿天星。
鬧騰的小黑調皮地跳上窗臺,和一邊的窗簾大戰三百回合。窗簾輕輕搖動,一縷月光落在綻開的滿天星花束上。
細小的花朵住在嫩綠的枝上,像雪絨開滿枝頭。
月光像銀澤的畫筆,簡單勾勒出額發的曼妙弧度。花影則像碎墨,在簡明庶白淨臉頰上投下婆娑的暗影。
晦暗夜色中,像是一縷沉墨,裊裊洇開在空氣當中,一個披著斗篷的男子輪廓逐漸顯現出來。
他輕輕放下斗篷兜帽,露出淡漠的臉。
伍舒揚走近床邊,垂下眼睫,目光沉沉,盯著簡明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