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頁(第1/2 頁)
給他打理金融資產的叫做蘇齊雲的天才,就同他是攀友。那人海外歸來,大學時候就是clibg cb的優秀選手,二人一拍即合,常常約了一道共攀高峰。[1]
眼下雖然狂風大作,吹得他重心不穩,但憑著這幾年豐富的徒手攀巖經驗,一路上倒還是順順噹噹,沒什麼挫折,就攀到了鐵柵欄頂端。
可現在的問題是,鐵柵欄頂端,距離天花板破口,大約有二三米的距離。
這距離,超越人類的極限。
他站在黑柵欄探出的尖刺上,聽著耳邊狂風呼嘯,望著頭上古神觸鬚蠕動。而終結這一切的距離,只有這二三米。
原來真正站在懸崖邊,凝望著暗夜一般的深淵的時候,心境和自己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跳,還是不跳。
簡明庶頭一次感到了一絲絲的勇氣不足。
鬥獸場四下裡都是哀嚎。這些悲鳴哀嚎並不是因為互相廝殺,而是無數人被龍捲般的狂風颳起,又胡亂地摔在石壁上。
鬥獸場底部,聚光燈打亮的獸籠,可能是唯一一處相對安靜的地方,就像是颶風的風眼。
此時此刻,簡明庶的心,使出了全部的生命力,用勁兒跳動,充分鼓舞著自己。
捨我其誰。
捨我其誰。
他最後看了一眼那一小段距離,閉上了眼睛。
成敗在此一賭,即使失敗,他好歹也活了兩百多年,比起尋常人來說,早都夠本兒了。
他縱身一躍,那短短三四米的距離像是咫尺天涯,是生是死,都在片刻之間。
簡明庶用盡全身的力氣伸長了手,他輕輕地摸到了石頭冰涼的邊沿。
因為緊張,他滿手都是濕潤的冷汗。
剛觸上石頭的邊緣,指尖輕輕一滑,他陡然墜落,再也來不及抓住近在眼前的斷面。
全身失重,他開始感受到飛速下墜。
簡明庶在墜落之中坦然地閉上了眼。
這次,誰也沒法怪,要怪就怪心理素質不行,一手的冷汗。
原來,生死麵前,他會緊張、會畏懼,和普通的人,沒什麼兩樣。
一陣冷風襲來,吹緩了他的墜落勢頭。他跌入了一個冰寒的懷抱,緊接著乘風而起,扶搖直上。
他仰頭,見著了那張雖然才認識,卻莫名讓他感到熟悉的臉,總是扮成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卻暗地裡較勁使壞的臉。
是伍舒揚。
伍舒揚自半空中輕輕兜住了他,又隨著長風直上屋頂。
狂風吹得風雲翻湧,伍舒揚的臉上不喜不悲,在他深寒的懷抱裡,只看得到他利落的如白玉般的頸線,宛如神明精心雕琢的頸線。
不知是狂風鼓動、還是大起大落,簡明庶的心狂跳不止。這時間沒花多久,伍舒揚終於乘風而上,穩穩落在獸廬屋頂,又輕輕將簡明庶放在屋頂上。
這一切動作柔和得不行,彷彿他懷抱中是什麼易碎的珍寶。
人道漫漫、鬼道無形,故而陽乘馬、陰遁風[2]。乘風而上,絕非能稱之為「人」。這也是為何,伍舒揚遲遲不肯跟上簡明庶的腳步,陪他一道攀登。
他早知道簡明庶心中有些猜想。但他還是怕被驗證,雖然這真相,已經昭然若揭。
伍舒揚有一些低沉,他沒再多說,甚至也沒看簡明庶。
伍舒揚有法眼,自從見著簡明庶第一面起,他就知曉,簡明庶是個神明,擁有流光溢彩的元神,和萬惡之淵爬出來的他,和酆都獄的所有「人」,都不一樣。
這低落只存在了片刻。
簡明庶站穩之後,像是看明白他的心事一般,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站在了伍舒揚的身前。
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