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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有個國家的帝王,占筮問世,測國之運勢,測出來該國只有一十七載即會覆亡。帝王不信,一事多佔,甚至換了卜龜之法,皆是如此。帝王找了最善解卦之人,亦得出了一樣的結論,也抓出了同一個禍根。」
「什麼禍根?」
「當朝令尹的獨子。年方九歲。」
簡明庶猜想,這位令尹的獨子,可能就是伍舒揚。
「獨子不好聽,換個稱呼吧。就叫……小羊。」
「……」
簡明庶自顧自地點了點頭:「就叫小羊。」
「事關國運,豈容小覷,即使對方是文武大權總攬、開府理事的當朝令尹。帝王當機立斷,當晚,令尹府邸一個不留。好在這位令尹,平日裡待下人不薄,幾個家丁接力,救出了……」
這個暱稱,對伍舒揚來說似乎很挑戰,不過,他還是接受了改名意見:「小羊。」
「家丁告訴他,當今天下,惟有一人,詩文豪情、聲望甚高,即使是帝王,也得拿捏拿捏,不敢妄動。這人是帝王的胞弟。後人稱他簡青陽,但在當時,天下無人會直呼其名,人人尊稱他為——」
「淮安王。」
簡明庶知道簡青陽,畢竟,他還仗著同姓,老亂攀簡青陽的關係。
「所以,簡青陽收留了小羊麼?」
伍舒揚的眼神飄蕩,似乎悠悠地飄去了感懷的遠方。
「小羊一路奔波勞苦,遠遠地看見了宮城,卻壓根進不去。」
簡明庶:「那是肯定。諸侯國宮城,那是什麼地方啊——簡直相當於,赤手空拳闖中南海,除非他是007,啊不,特工神童。」
伍舒揚眉眼彎彎,被他逗笑。
「他流浪至半途,早已身無分文,靠著沿途搭車問路,才來到的淮安國。一個人顛沛至異國他鄉,無親無眷,也無人依靠。九歲的年紀,招工,也沒有人會要。」
「真可憐。」簡明庶垂眸,「那這小毛孩兒該怎麼辦……宮城也進不去,也沒錢了,這樣下去,吃飯都是問題吧。」
他在切切實實地為這個聽起來素未謀面的人擔心。
伍舒揚探過身子,親了一下他的鼻尖。
「都會有辦法的,明庶。這也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當時,淮安國的頖宮——頖宮你知道麼?」
「知道。」簡明庶答:「諸侯國辦的大學,相當於現在的985知名學府唄。」
伍舒揚點點頭:「淮安國的頖宮,有個頗為文雅的副業,叫做子規閣。」[1]
「子規閣當時出了許多文人墨客,正門大廳裡,有個鬥詩臺,上面掛滿了無數的詩句牌子,所有人都可以押注喝彩,每天的第一名,可以分得當日鬥詩臺一半的賞錢。」
「所以,那個令尹獨子,小羊,他去鬥詩了?」
「悄悄的。只有閣主知道是誰。」
「贏了?」
「蟬聯一個多月。」
「九歲?」
「嗯。」
簡明庶難以置信:「這哪裡是什麼滅國禍星,這是天降奇才吧。」
「——實際上,那個國家,的確是覆亡在他的手上,和預言中一模一樣。」
伍舒揚的語氣冷靜又剋制,似乎在說什麼毫不關己的事情。
簡明庶沉默了會兒。
「我相信是有隱情的。」他說,「如此詩文才情的人,並不會是無端發怒,禍國殃民的那種人。有才情,有理想,才能寫出好詩文;所以大多數的文豪,都會一腔熱血、憂國憂民,比如屈原、杜甫、辛棄疾、李白,近代的聞一多、臧克家、朱自清……」
「是有隱情。」伍舒揚首肯道。
「所以,小羊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