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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點懵。
不是,這事兒該是她乾的嗎?
羅佔說,「還是我來吧,燈挺沉的,必要的時候還得舉著,她一個姑娘家的哪有那麼大的勁兒?」
平時被盛棠整歸整,但工作上他還是能照顧則照顧,而且這本來就是他的工作。
盛棠保持著盤腿而坐的姿勢沒動。
江執回過身,一手搭在腳手架上,居高臨下看著她,沒慍沒惱的,只是語氣隱隱發沉,「棠小七。」
好吧好吧,遇上這麼個陰晴不定的上司也是醉了。
盛棠上前從羅佔手裡接過大燈的時候就在想,回頭勢必要找胡教授給她調調崗了,自打跟江執工作以來,她就覺得像是坐過山車似的,隨時隨地都能驚險刺激一把。她年紀雖輕吧,但也經不起這種折騰啊。
胡教授不同意怎麼辦?
都特意叫她要好生照顧江執,弄得就跟託孤似的。
盛棠打定主意,胡教授如果不同意,那她就天天跑他家裡弄火鍋,弄完連鍋端走,只讓他有聞味的份兒。
「光源往上打。」
盛棠抬頭盯著江執的背影,咬咬牙,還真讓她舉著啊!
光一照就打在區域性圖上。
遠光的光源散,利於看整體,如此一來,盛棠雖說在腳架下方站著,借著大片的光源也能將壁畫情況看得清楚。
同樣殘破得厲害,但從僅存的部分大致能看出是《屍毗王割肉貿鴿》。
是敦煌壁畫中著名的本生故事,提及《屍毗王割肉貿鴿》就會想到254窟,而每每提到254窟,這副本生故事畫也會被重點提及,距今有1500年,最大的特點就是在色彩上經過特別的處理,也就是祁餘剛剛口中所講的「暈染法」。
第064章 出門連臉都不洗
盛棠是學美術出身,對「暈染法」十分熟悉,也是繪畫裡最常見的。
所謂暈染法又叫做天竺遺法。
敦煌有些石窟裡的壁畫除了使用傳統染色法外,還普遍使用這種暈染方式。除了莫高窟的254、297等,像是西千佛洞北魏的第7窟和北周的第8窟都有這種繪畫方法。
這是色階的運用,大體的意思就是利用同一色度呈現出不同的色階,由淺入深或由深入淺形成明暗關係,呈現出陰陽向背的立體感,所以不少人又把這種方式叫做凹凸法。
是由西域傳到新疆地區,到了敦煌後,當地畫工經過改良應用,發展成多層次疊暈式圓圈暈染,主要用在人體面部上,使得壁畫中的人物面部更加立體化。
祁餘眼前的那幅壁畫位置十分刁鑽,上頭是天女圖,左下方又是沈瑤耿耿於懷的樂舞圖,偏偏就是那裡用了渲染法,雖說只是一小部分,但從盛棠這個位置看過去,那一小塊的壁畫圖樣就跟陷進去了似的。
祁餘在跟江執說話。
「不少修復師在北魏壁畫上都陷入誤區,總覺得北魏壁畫的畫線粗獷,造型粗壯,但是從這幅壁畫裡能看出來人家形體線很細緻啊,畫風也挺優美的,就是這暈染法好像不單單用在面部和人體上呢?」
江執說,「跟254窟的不一樣,棠小七,遠光熄了。」
盛棠照做。
窟內暗了不少,腳架上的光源開著,映得區域性畫面清晰,連同破損和病害部分。
盛棠盯著壁畫,揉了揉發酸的胳膊,不愧是羅佔,組裝出來的東西質量簡直了……槓槓的。
肖也走過來把燈一奪,「師兄幫你拿著。」
盛棠落地清閒,嘴巴甜了,「謝謝師兄。」
「師兄好吧?」肖也笑。
盛棠用力點頭,有人疼有人關心多好。
江執從腳架上下來了,連同祁餘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