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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身走回正房,坐在長沙發上,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謝留夷在一邊的單人沙發上大馬金刀地坐下。
「阿蓮,你我已是夫妻,對我不需要這般防備。」閻大少搖搖頭,無奈道。
「有事說事。」謝留夷不耐煩地催促。
閻大少噎了一下,滿臉寵溺地笑了兩聲,開始語速緩慢地拉家常,內容包括但不限於:昨夜休息得好不好;婚禮太倉促,委屈了新娘子,過一會喊人重新裝扮婚房;日後安心做他妻子,他會好好待她……之類的廢話。
聽了半天,沒有聽到任何有用的資訊,謝留夷打斷他的喋喋不休,問:「你有個弟弟?」
昨日聽到閻老爺和管家聊天,知道閻府中還有個二少爺。可是昨晚在鬼宅中卻沒見到,因此謝留夷才有這一問。
沒想到這話剛一問出去,閻大少的臉上溫柔和善的表情龜裂了,他神色扭曲了一瞬,很快就消失,快得彷彿謝留夷的幻覺。
「信禮管著家裡的生意,前些日子外出了,還未歸家。」他低下頭,將臉上所有的神色都掩藏起來,咳嗽兩聲,語速放得很慢,「昨日若他在,應當由他替我跟你拜堂的。信禮長得一表人才,比我這個病秧子好多了,我寧願娶你的人是他。」
原來如此,謝留夷心說,怪不得閻老爺覺得,昨日婚禮需要二少在場。可能他覺得,一表人才的二少跟自己拜堂,自己就會乖乖聽話?
她沉浸在自己思緒中,沒有注意到閻大少的表情。
閻大少抬眼看到她走神,表情瞬間陰沉。他喊了一聲阿蓮,在謝留夷看過來的時候,又掛上溫柔的面具,眼神深情又哀傷,強顏歡笑道:「阿蓮這樣美,配我這個廢人,實在可惜了。若是你想,待信禮回來,可以讓他來替我……跟你圓房。」
謝留夷:???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你們閻家人是不是有什麼大病?
她皺眉仔細打量閻大少的神色。
他臉上表情很複雜,哀傷、自卑、溫柔,哀傷於自己不能給她幸福,自卑配不上眼前美麗的姑娘,溫柔得寧願自己受委屈、也想讓她和自己出類拔萃的弟弟春風一度。
謝留夷十分佩服這種把能自己的臉當調色盤使的本事。
可是他話裡充滿試探的意味,讓謝留夷生出一種直覺:他想聽到自己說出拒絕,甚至表忠心的話。
可她偏不。
她乾脆地點頭,「好啊。」
話音剛落,就看見閻大少眼神中閃過一絲瘋狂和狠厲,神色猙獰,原本虛握在膝頭的手瞬間攥緊。
突然,院外傳來管家的聲音,「大少爺,老爺要見大少奶奶。」
老爺?他還活著?
謝留夷挑眉。看來昨晚擊殺閻老爺同款厲鬼,對活著的閻老爺似乎沒什麼影響。
閻大少臉上的猙獰雲收雨霽,又掛上了那副溫和無害的模樣,招手讓門口的下人請管家進來。
院門開啟,管家恭敬地低著頭,低頭的幅度讓謝留夷擔心他腦袋上那頂瓜皮帽會掉下來。不過直到他上了臺階,站在正房門檻外,那頂瓜皮帽也依然牢牢地套在他頭上。
「大少爺,老爺要見見大少奶奶。」他重複了一遍,又賠著笑補充道,「今日本該是新婦敬茶的日子。老爺盼了多年,總算能喝上媳婦茶了。」
「忠伯稍等,我換身衣服,許久未向父親請安,這次順道一起去。」大少爺說著,向謝留夷伸出手。
謝留夷八風不動,莫名其妙地看他,不明白他這姿勢是幾個意思。
站在門外的管家察言觀色大半輩子,反應極快地跨過門檻,一手扶住大少爺的胳膊,另一隻手摁在他肩上,並未扶他起來,而是動作輕柔地將他摁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