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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時聽到這話又氣又笑,心想她連罵人都不會罵了。
如今想來,只不過是溫淮之也不會做飯,他這是沾了他的光。
多可笑啊。
安棠盯著他的右手,視線落到他臉上,「可以,但是你得吃清淡的。」
「又想讓我適應溫淮之的口味,對吧?」
最後兩個字帶著咬牙切齒的意味,賀言鬱撇開視線,不想跟她對視,否則他怕自己從她眼裡看到毫不在乎的冷漠。
那比刀子活生生戳進心裡更可怕。
「不是。」
賀言鬱的視線咻地落到她身上,像是在絕境之中窺視到一抹光芒。
安棠盯著那張臉,下一秒,伸手拉著他的左手,「你身上有刺青,現在手也受傷了,需要忌口。」
「為了我好?」
「嗯。」
賀言鬱盯著她,試圖從安棠的神情裡找出一絲甜言蜜語的破綻,然而,她就像完美無瑕的提線木偶,根本看不出任何他想要的答案。
或許……
她說的都是真心話,並非虛情假意?
兩人回到御景莊園,周嬸煲了湯,安棠換好拖鞋,放下包,走進廚房,戴著圍裙準備做些清淡的菜餚。
賀言鬱上樓去書房處理公務,他戴著眼鏡,用左手敲動鍵盤,擱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拿起一看,是趙子真給他打的電話。
「有事?」
「鬱哥,我看熱搜報導,你跟小棠嫂子在醫院被人襲擊了?你有沒有事啊?」
趙子真對賀言鬱這個兄弟是真的關心,其實上流圈裡有很多人都在背地裡說他和賀言鬱格格不入,是他舔著大臉硬湊上去。
只有趙子真自己心裡清楚,他把賀言鬱當做自己的親大哥,不是因為他身份高貴,實力雄厚。
「沒事。」賀言鬱看了眼右手上的紗布,硫酸濺到他的手上,面板出現不同程度的受損,如果現在拆開紗布,就會看到他手的狀況其實很糟糕。
不疼嗎?
怎麼可能,他又不是鐵打的,他也是人,也會有痛楚,只是他習慣了閉口不言,因為賀景忱從小教他,會哭的孩子或許可以從別人那裡獲得關懷、獲得好處。
但是在他那裡永遠行不通,他要的是完美的繼承人。
賀言鬱也曾在小的時候向溫窈婕打電話哭訴,求她帶他離開賀家,求她救救自己。
他哭得那樣嘶聲力竭,可是得到的是什麼?得到的是溫窈婕再婚有了新的家庭,她可以關心自己的繼女,也可以關心溫淮之,然而就是對他漠不關心。
久而久之,他也明白賀景忱的話。
他的眼淚,他的示弱,別人毫不在乎。
他漸漸變成賀景忱想要的樣子,哪怕後來在十九歲那年,因為決策失誤而被賀景忱用鞭子抽得快要死了,他也沒有一絲軟弱,相反,他在笑,笑自己從小到大可憐又可悲,笑自己為什麼要有一副健全的身體,他要是像溫淮之那樣該多好?說不定得到善待與被愛的人就是他,說不定長成他這樣的人就是溫淮之。
溫淮之憑什麼可以活在愛與被愛中?他所擁有的一切善意,都是拿他換來的!
「沒事就好,我當時看到熱搜的時候,上面寫得可嚴重了,我還以為你們出事了。」趙子真這人雖然愛玩,狐朋狗友也多,但是他的心眼不壞,想法也很直來直去,沒有那些彎彎繞繞。
他很快揭過話題,笑著揶揄:「鬱哥,你們去醫院幹嘛?是不是小棠嫂子她有了?」
「有了?」
這問題問得就離譜,連賀言鬱都有一瞬錯愕。
「昂?難道不是嗎?」他鬱哥的身體素質賊棒,幾乎不怎麼生病,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