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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一杯鴆酒,驀地灌喉而入,燒得喉頭心尖俱熱。
華夙半個身抵在她的後背,近得其間連一張薄紙也塞不下了。
最後一筆落下,華夙鬆開了她的手,慢騰騰地退開了半步,「畫成。」
容離驀地回神,只見灘塗上落下了一輛馬車,車夫和馬俱「活」了起來。那白駒嘶叫了一聲,緩緩放下了抬起的前足,在原地踏了幾步。
真,太真了。
起先她還懷疑這筆的原主是不是華夙,如今看了這一幕已是萬分確定,此筆若是落在他人手上,可謂是暴殄天物。
「你怎畫得這麼好。」容離訥訥道。
「多學著些,日後我還得常借你的手。」華夙在她耳邊輕聲說話,神色如常地往後看了一眼,眉心微微一蹙,身形消散如煙,又歸入了垂珠的軀殼裡。
地上軟趴趴的貓復而又站起身,連叫也未叫一聲,一雙綠瞳冰冷如斯。
容離不自然地把手背蹭在了濕淋淋的狐裘上,濕了水的狐裘一片冰冷,手背卻好似發燙,讓她一時忘了身子的不適。
「不是腳疼麼,還愣著做什麼,上車。」黑貓一躍便上了車,蹲在車輿裡敷衍地晃了晃尾巴。
容離墊著腳,不疾不徐地爬了上去,坐在車輿裡朝這戴著斗笠的車夫看了一眼,可惜那斗笠遮了車夫的臉,叫她看不見這畫出來的「人」長什麼模樣。
「走。」華夙忽道。
話音方落,白駒嘚嘚跑起,飛快地踏上了官道,沿著這泥路絕塵而去。
容離猛地一晃,險些撞在了車輿上,幸而抬手扶穩了,她周身衣裳俱濕,沉甸甸地墜著,寒風自外邊狂灌,吹得她面色慘白。
「這車也只能走半刻?」她皺眉問道。
「不錯。」華夙應了一聲。
「半刻,尚走不了多遠。」容離頭有些暈,也不知是不是這馬車晃得太厲害了些。
「這馬車若是撐不住了,再畫一輛便是。」華夙氣定神閒,並不半點擔憂。
容離抬手揉起眉心,朝窗外看了一眼,「可惜了,秋壽廟裡的和尚都不見了,本還想抓住蒙芫的把柄,如今連她身上那辟邪之物是誰給的還不知道。」
「秋壽廟定還有和尚活著,不然這廟裡的香是誰續的。」華夙伏身趴下,隱約有些適應這貓兒的軀殼了,「也得有個領頭的出來說話,否則讓祁安的道士和尚知曉化烏山被厲鬼佔了,那還得了,非得殺過去不可。」
容離將狐裘的系帶解了,這狐裘披在身上,就跟裹了冰一樣,還不如將它脫了去。
狐裘一脫,她那鵝黃的秋裙緊緊貼在身上,肩線如削,瘦得厲害,身後兩片蝴蝶骨微微顫著。
「如若那青衣鬼不怕那些和尚道士呢?」容離踟躕道。
華夙轉身,將她擱在腿邊的畫祟叼了起來,塞入她手中,輕嗤了一聲,「我還不懂她麼。」
容離握起畫祟,不解其意。
「畫個簾子,把風遮一遮。」華夙淡聲道:「若是凍病了,我治不了你。」
容離眨了眨眼,從善如流地握起筆,畫了片遮風的竹簾。
半刻後,馬車近要化作墨煙,賓士的白駒陡然一頓。
華夙驀地站起身,默不作聲地盯向面前竹簾。
容離看了一陣,才抬手揭開了垂簾一角,只見一個不怕死的和尚站在白駒前,白駒高抬的馬蹄正要朝他的胸膛踏下。
作者有話要說:=3=
節日快樂
第32章
「和尚?」容離訝異。
這和尚看著眼生,面色甚是平靜,沒有半點要被馬蹄踐踏的慌張。
容離本就鮮少出府,別說和尚了,就連祁安城中的人都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