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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瀾宗長老弟子皆著縞素,引來訪賓客入前山正殿祭奠,前山人來人往, 作為宗主的闕清雲卻未現身。
前來弔唁的訪客亦不乏往日曾同聽瀾宗有過舊怨的散修魔修,借悼念為由前來瞧聽瀾宗的笑話。
只不過,從表面上看, 他們都按規矩行事, 未有什麼出格的舉止,聽瀾宗也沒有理由無故將人逐走。
闕清雲沒有現身主持大局,這一舉動自然引人注意, 人群中有人交頭接耳,細聲討論。
道是日前有傳言說聽瀾宗宗主秦劍風和清雲仙子闕清雲不睦,兩人原先已打算結成連理, 然因清雲仙子愛徒叛出師門之故,秦宗主欲肅清門楣,闕清雲卻有心包庇,因此交惡。
不僅婚事毀於一旦,甚至引發闕清雲的反心,故而雙方反目,兵刃相見,秦劍風極有可能是被闕清雲暗害的。
還有人說老祖宗季伯宗也非自然坐化,先前鏡虛門之變鬧得人心惶惶,聽瀾宗死了不少人,說不定也是闕清雲的陰謀。
這麼短的時間內,季伯宗和秦劍風相繼離世,闕清雲又不在弔唁會上現身,怎麼看怎麼蹊蹺。
貌若高嶺之花,心卻狠如蛇蠍,果然最毒婦人心。
這些小聲議論隻字不落地傳入雲仙居,闕清雲執起一枚白子,波瀾不驚地點落於棋盤上,黑子大勢被這一子截斷,已是日暮西山。
坐在她對面的女人從方才開始就坐立不安,神情侷促,見這棋到眼下地步已無力迴天,明明是輸的一方,她卻長出一口氣,出聲讚嘆:「師妹棋藝高超,長鳶自愧不如。」
「莫師姐過謙了。」闕清雲面露微笑。
遂不再行棋,端起一旁的玉壺,替莫長鳶斟上熱茶,似是不經意地問道,「對這些傳言,莫師姐作何想法?」
莫長鳶鬧不清這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她本是奉玉仙門宗主之命前來聽瀾宗弔唁,沒曾想剛行至山腳,便被闕清雲請到雲仙居來。
對方不聲不響,讓她坐下飲茶,再擺了一盤棋,棋下到一半,又有長老前來匯報前山正殿那些閒言碎語。
她自認同闕清雲雖然算不得多熟悉,卻也沒有結怨,闕清云何故如此針對她呢?
自上次她們在金靈山見過一面,她便知這闕清雲非良善之輩,是不好相與的。
莫長鳶垂下眼瞼,故作鎮靜:「想必是閒人誹謗,闕師妹清者自清。」
「清者自清……呵。」闕清雲聞言,卻是嗤聲一笑。
陡然聽到這清寒的冷笑,莫長鳶雙肩輕顫,手中茶盞也因此猝然一抖,滾燙的茶水溢位杯沿,灑在她的手背上,她卻不覺得燙,只一陣陣地背脊發涼。
「道聽途說之言總似是而非,難窺全貌,不過是有心之人刻意散播,模糊真相。」闕清雲出言點評,聲音很輕,縹緲如雲。
但聽她這麼說,莫長鳶緊張的情緒稍稍平復,這話的意思,應當是闕清雲認同了她方才說的「清者自清」吧?
這想法將將浮現,便聽得闕清雲話音一轉:「不過……這二人之死雖非我親自動手,卻也的確在我籌謀之中,這麼說,莫師姐可能明白?」
莫長鳶呼吸一窒,手中茶盞落地,摔得粉碎。
她臉色刷白,思考也幾乎停滯,彷彿有一柄無形的劍懸在她頭頂上,只要她哪句話不合闕清雲的意,就可能引來殺身之禍,驚得她冷汗涔涔,毛骨悚然。
她一時想不明白,闕清雲為什麼要告訴她這些?
「莫師姐想必疑惑,師妹何故特地請師姐來雲仙居下棋,還同師姐說這些不相干的事情。」
闕清雲幽深的雙眼注視著莫長鳶,看穿了莫長鳶所有心理活動,將她的顧慮和膽怯全都宣之於口。
莫長鳶已很難維持表面的冷靜,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