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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夏天帶這斗笠不熱嗎。」蔣桐拿起桌上斗笠，雖然那層白紗很薄，但就算再薄戴在頭上不透風，肯定不舒服。

「還好，畢竟習慣了。」俞朝皖答道，給蔣桐倒杯涼茶推過去，「你今年多大了，你，」

俞朝皖頓了下，「你知道和我見面的事，要一旦被發現的後果嗎。我不會有什麼影響，可你必死無疑。」

「我今年十三歲。」蔣桐答，她接過涼茶一飲而盡。

「還是個小姑娘呢。」俞朝皖嘆道。

「我已經懂事，不小了。別再說那些掃興的話，你上次還沒說夠呀。」

俞朝皖斂下眼中神色，心中萬分糾結。

「俞朝皖，你有沒有感覺這個世界就像是假的。」蔣桐還是熱，她趴在桌上，臉頰貼在冰涼的桌面，發出聲悠長的嘆息。

「你說什麼？」

「我也不知道，就突然覺得所有人都好假，整個世界虛幻的像是團白霧，但。」她抬眼看著俞朝皖，「只有你不同，你與所有人都不同。」

俞朝皖失笑，「我當然不一樣，我可是聖女。」

「聖女祈福什麼的，明明你也不相信吧。只是因為這是家族期望，是你不得不去做的事情。」蔣桐肯定道。

很奇怪，不過才是第二次見面，但蔣桐就是感覺自己很瞭解俞朝皖，這個人一定是這麼想的。

俞朝皖指尖微顫，嘴角努力提起個笑容，「胡說什麼呢你。」

蔣桐眼神咕溜溜轉，視點落在杯子上，食指戳著玩。

「桐桐，不要再來了。」俞朝皖突然道。

蔣桐這人對自己影響太大了，天知道剛才聽她那麼說後，自己第一反應竟是認同，不可以再這樣下去。

蔣桐瞳孔微縮，桐桐這個稱呼，還有誰這麼叫過她？

「聽到了嗎，桐桐。」俞朝皖只當她在愣神，坐過來彈了下蔣桐額頭，從抽屜裡拿出些鑄幣塞到蔣桐手裡，「聽我的話，這些錢你拿著，不過小心點花，一定不能讓人知道你認識我，是從我這裡拿的。」

蔣桐將錢收下，反手揣到懷裡。

見蔣桐將錢收下，俞朝皖心下鬆了口氣，可心頭卻悄悄被蒙上層陰影。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反覆無常的小人，一邊驅趕蔣桐的人是她，而心裡別彆扭扭捨不得的人也是她。

這樣奇怪的情緒，俞朝皖一瞬間都很嫌棄自己。

「一會趕緊走吧。」俞朝皖道。

但對於蔣桐來說，她只是憑感覺在行動。明明才第二次見俞朝皖，可就是覺得既然她給錢，自己拿著就是應該的，完全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至於俞朝皖說的話，那就抱歉，我並沒有聽清楚呢。

「不要。」

「啊，什麼？」

「我不走，因為你很有意思呀。」蔣桐雙手墊著下巴，興致勃勃地看著俞朝皖，怎麼都覺得這人有趣。

「可，可你剛才，」你不是把錢都拿了嗎，那意思不就是……

「錢拿了怎麼了，那是兩碼事。我拿錢改善生活，這樣你見不到我的時候，也不用擔心我了。」

「我為什麼要擔心你，你算誰呀。」俞朝皖惱羞成怒。

「那你給我錢，不就是想讓我過好點嗎。上次我穿的草鞋，感覺你就盯個沒完。」

「我看你的鞋是因為上面都是泥，誰關心你了。」俞朝皖嘟囔道，「你把錢還我，才不給你呢。」

「我不，就不。」

俞朝皖伸手要掏她兜。

「哈哈哈，別撓我癢癢肉啊，別別，哈哈哈。」蔣桐大笑道，從懷裡掉出個瓷瓶，兩人打鬧間咕嚕嚕順著小塌往地上滾。

蔣桐忙伸手去接，一個翻身沒扶穩，直接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