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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騏驥一躍,不能十步;駑馬十駕,功在不捨。鍥而舍之,朽木不折;鍥而不捨,金石可鏤。」
朱昱背完,悶悶不樂道:「兒臣知母后是想告誡兒臣要契而不捨,可是距離冬獵不足半月,兒臣這塊金石可能連皮都蹭不破。」
聽完朱昱的話,石中鈺二話沒說,揭開裘衣上的系帶,走至弓架前取下一張月牙弓,踱步出帳外。
朱昱好奇的跟在她身後,見母后從鎏金箭筒中提起一支樺木箭羽,隨即踱步至場中。
搭箭,拉弓,瞄靶,松弦一氣呵成。
射出的箭羽似張了眼般,正中靶心。
守在箭靶附近的小太監盯著沒入靶心的箭羽,驚訝的都忘記了報環數。
「母后好厲害!!!」
朱昱眼內星光閃閃,快步跑至石中鈺身側,臉上猶掛著難以置信的神情:
「母后您是什麼時候學的射箭啊?」
「在石府。」石中鈺淡淡回答,從容不迫地讓星蟬為她重新系上狐裘大氅。
可要凍死了她了!
「母后學了多久?」
多久,石中鈺抬眼看向那支沒入紅心的箭羽,大概有十年吧
上一世,好像只有在騎射場上,她才能把埋藏在心底的陰暗毫無顧忌地釋放出來。
對父親偏寵石懷春的嫉妒,對朝內黨派搖擺不定的失望,對委身於逆賊鳳殊影的不甘,對這所囚禁她牢籠的憤恨,皆隨著破空而出的箭羽離她遠去。
出了騎射場後,她依舊是那個典則俊雅,賢明果決,被百姓成為女中堯舜的南朝太后。
石中鈺垂下眼皮,掩去眸中的情愫,沉聲道:「不到半年。」
「不到半年就有百步穿楊的神技,母后是如何做到的?」
朱昱滿臉崇拜地問道。
石中鈺抬起頭,一臉高深莫測。
「自然是靠勤加練習,皇上若在這半月能堅持不懈,定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達到射石飲羽的境界。」
「兒臣這就去練習!」
朱昱眼冒精光,信心大漲,他彷彿看到自己站在狩獵臺上,箭無虛發,瞬間點燃獵火的的場景。
看向朱昱精神抖擻的背影,石中鈺接過星蟬遞來的手爐,攏緊袖口,心中感嘆:小孩子果然好騙!
不過她也沒有說謊,今世她在石府,的確只隨著女師傅練習騎射不足半年。
原是石懷春仰慕鳳殊影,得知他定期會去京郊狩獵,為了投其所好,央求父親為她尋來了精通騎射的女師傅。
只是一人學來也無趣,她便拉上了石中鈺,卻沒想到石中鈺對騎射頗有天賦,學了不到半年,便可有模有樣地射中箭靶。
這下可氣炸了石懷春,石中鈺本就相貌絕倫,若是再學會騎射,有朝一日恰巧被鳳殊影撞見,那她豈不是成了「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做嫁衣裳。」的冤大頭。
於是她便隨便尋了個藉口,把石中鈺踢出騎射課程,石懷春那些彎彎繞繞的小心思,石中鈺自然是看透不說透
今世她又站在熟悉的騎射場上,心中頗有一番歷經滄桑的通透之感。
只可惜她胸中的感悟還未升華,便被熟悉的聲音打斷。
「太后殿下箭法精妙不凡,不知師承何人?」
石中鈺聞聲轉頭,正巧對上了攝政王充滿探究的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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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公文不多,鳳殊影處理完後便直直朝騎射場趕來,恰巧把小太后射出的驚艷一箭的畫面盡收眼底。
就連跟在他身側的明德將軍,都忍不住贊了一聲:「好箭法!」
素日見慣了她穿明黃色,偶見小太后換上櫻桃紅色的騎服,不禁讓人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