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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燕思半蹲下去,拍拍他血肉模糊的臉,面板上的血跡,將幹未乾,染紅了手指。
「咯!」郝明嗆了一口血,終於腦袋一歪,沒有了聲息。
衛燕思悲從中來,腰背塌軟,像一隻被丟進冷水的肉蝦。
「六公子……您節哀。」風禾將劍換到另一隻手。
衛燕思低著頭,眼睛閉上又睜開,視線不小心滑向風禾的手背,上頭有密集的血點子,有大有小,像是噴濺上的。
衛燕思心頭生出一種複雜的情緒,眸色沉了沉,問:「你和耿忘書交手了?」
「小的很小心,未被人發現。」
衛燕思還保持著半蹲的姿勢,即刻扶下身去,檢視郝明的屍身,從上往下,一寸一寸,細緻嚴謹。
最後定睛在郝明的側頸,約有一指長的割痕,與其它傷口相比,癒合程度較低,是一道新傷。
再結合風禾那夜央求她回宮的態度……
衛燕思的心臟,如墜寒窖。
她只盼是自己疑心病重,多想了。
便也不藏著掖著,攤開手,讓風也將劍遞來。
「六公子,您是要——」風禾微側著身子,目光忽明忽暗。
「我要看看你的劍。」
風禾把劍捏緊,手背浮出青筋,手腕亦跟著淺淺顫抖。
瞧他這副模樣,衛燕思縱然不願相信,也無法自我欺騙。
「把你的劍拿給我!」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來啦
第69章
風禾終有了慌亂:「……六公子。」
「□□!」
「萬歲。」風禾語帶央求。
衛燕思至若罔聞, 轉頭吩咐春來替他拔劍。
春來多機靈呀,縱然不明所以,也能猜出劍上或有驚天動地的大事, 立時心生懊悔,方才就該請曲今影一併下樓。
出了亂子, 有曲今影在旁勸慰, 場面總歸可以緩和點。
這般想著, 眼珠不停的往樓上瞄,盼著曲今影化身及時雨, 前來救命。
「錚!」
衛燕思自行上前,握住劍柄,拔劍出鞘, 兵刃聲響冷然,宛若暗夜中蛇吐信子,令在場所有人膽寒。
「你若未曾與人交手,劍上的血是哪來的?」
衛燕思失望透頂,把劍丟在風禾腳邊, 劍上的血跡未乾, 擦紅了地面。
「你殺了郝明!」
風禾不敢直視她, 回答從牙縫中用力擠出來:「是。」
「不願我查前朝舊事?」
「是。」
「不惜草菅人命!」
「……臣為君死,無上光榮。」
衛燕思意外他竟然講出這樣一番話, 抬手指著他, 指節不受控制的痙攣:「你簡直是個瘋子!」
衛燕思氣得胃疼, 一連三日沒吃幾口東西,除了曲今影,她誰也不搭理。
「嘗嘗這道鴿子湯,我親自下廚熬的, 熬了兩個時辰。」曲今影推門,捧進一小碗熱湯,擱上桌。
衛燕思站在窗邊,外頭在下雨,淅淅瀝瀝,天地一片朦朧,宛若籠罩一層濛濛的霧。
她在遙望東方,那是雁京城的方向。
「哪來的鴿子?」
「清晨飛來的,我哥拿箭射中了它,正好為你改善伙食,」曲今影從後圈住她的腰身,腦袋擱在她肩胛上,「在想什麼呢?」
她們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遞給彼此。
衛燕思往後仰了仰,用後腦勺去磕曲今影的額角:「馬上要到重陽了。」
「是啊,日子過得真快,我有三年沒在雁京過過重陽了。」
「登高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