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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剛說完,辦公室的門,就被人從裡面推了開來。
幾個男人扛著錄影的機器先後出來,直到全部工作人員都離開,胥嫻才走向門口,伸手在門上輕輕扣了扣。
周如光很快將門開啟。
見他出來,裴儀上前一步,彎起唇角,笑著喚了一聲。
「爸爸。」
周如光聞聲抬頭,看見女兒來醫院找自己,面上生出些驚訝,幾秒鐘後,才慢慢放鬆。
他沒有應聲。
從胥嫻手裡拿過明天另一家媒體的採訪稿,旋即,從上衣的西裝口袋裡,拿出了一大串明晃晃的鑰匙,遞了過去。
「今天下午沒有手術安排,你就待在實驗室吧。」
胥嫻點點頭,接過鑰匙,就離開了。
裴儀的心跳,漸漸變快。
因為周如光書房的鑰匙,就藏在那一大串鑰匙裡面。
根據剛剛看到的一幕,不難猜測,周如光很信任自己的弟子胥嫻,連裴家人碰一下都不行的鑰匙,直接就給了胥嫻。
送走胥嫻,父女兩人一起進了辦公室。
裴儀常年不在國內,這還是她第一次來醫院找周如光。
說到底,周如光心裡多少是有些懷疑的。
「今天怎麼突然來醫院找爸爸了?」
裴儀站在辦公桌前,說話的時候,目光一直有意無意地在桌面上掃著。
周如光的桌子,永遠那麼乾淨、整潔,一點灰塵都沒有。
裴儀看了幾眼,很快便將視線收回。
「只是想來看看爸爸而已。」
「下個月的演奏會,是回國後的第一場表演,我有一點緊張。」
裴儀是個很自信的人。
但再自信的人,也有自卑的地方。
洛真在鋼琴上的天賦,是她這輩子也無法企及的水平,也是她內心深處,隱藏得最深的自卑。
整個裴家,只有周如光知道她在每次的大型演奏會之前,心裡有多害怕——
害怕出錯、害怕失敗、害怕失去一切榮譽,從神壇跌落。
這是他們父女兩人之間的小秘密。
周如光作為父親,其實很享受這種被女兒信任的感覺。
他坐在椅子上,頭微微仰起,眼眸中的瞳孔,是和寧柔一模一樣的灰。
裴儀看著那雙眼睛,無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心底陣陣發涼。
直到耳邊傳來男人的聲音,表情才恢復正常。
「有什麼好緊張的?」
「你一直都是爸爸最驕傲也最優秀的女兒,爸爸相信你,好好準備,不會出問題的。」
周如光又用了那兩個詞,『驕傲』、『優秀』。
裴儀額角流出一滴冷汗。
自從知道寧柔的身份後,周如光對她說的每一句話,似乎都帶上了不同的含義。
她忍不住去想,如果寧柔是在正常環境下長大,會不會也是一個優秀的、讓周如光感到驕傲的女兒。
她知道沒有這種可能,但還是在心裡不斷猜測。
她從周如光這裡得到的,都本該是寧柔的。
是周如光毀了一切,把事情變成現在這樣——
讓她一生之中,第一次,對一個只見了幾次面的女人,產生了同情心以外的愧疚心。
她看著男人那張溫文爾雅的臉,即便人到中年,仍能從那道溫潤眉眼間,窺出一點年輕時的英俊與清雅。
確實是一張吸引女人的臉。
裴儀強迫自己露出笑容,但手心和後背,卻是一片濕汗。
「爸爸說得對。」
「好好練習,沒有什麼可緊張的。」
三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