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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確切地說,是她和洛真,從來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長久的停滯,讓另外幾人也意識到了異常。
一瞬之間,三個人的視線全轉移到了寧柔身上。
這些目光,並沒有任何惡意。
但寧柔的心,還是湧出一絲苦澀。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尷尬,房間裡的聲音,也全都消失。
裴儀仍沒有說話,只是平靜地注視著寧柔。
她想不通,這個女人,沒有一點優秀的地方,那麼普通,那麼平凡,連字都不會寫,到底有什麼值得洛真留戀的地方?
她不打算幫忙,也不打算給寧柔解圍,只是冷眼看著,任由對方陷入這種煎熬的窘迫的折磨之中。
四周的動靜,越來越小。
洛真不知什麼時候,就站在了門口。
悄無聲息,就連裴儀都沒有發現她進來了。
「秋日紅和冬雪散,都不要了。」
「另外六瓶酒,都改成雙份。」
突如其來的清冷聲音,將四人的視線全部吸引。
唯有寧柔,愣了好一會才慢慢轉過頭。
瞳孔之中,映出的是她最熟悉的臉孔。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遙遙相撞,眼神裡,都藏著別人看不懂的情緒。
洛真的出現,瞬間將裴儀精心營造的尷尬打破。
寧柔被洛真看得有些臉紅,想到其餘幾人還不知道自己和洛真的關係,心臟跳得更亂。
筆下線條刷刷劃過,很快,另外六張單子也都開好。
她站起身,離開的時候,頭仍垂得低低的,路過洛真身邊時,又嗅到那陣熟悉的柑橘香,腳下的步子,又快了不少。
裴儀的臉色,看不出什麼波瀾。
在場的人,除了洛真,沒人知道她剛剛對寧柔的心理做出什麼樣的折磨。
簡子寧正準備招呼兩人坐下,洛真就直直朝著裴儀走去,緊接著,當著另外三人的面,冷冷地吐出了兩個字——
「出來。」
如此冷漠疏離的態度,連路瑤都察覺出不對勁。
她正想要說話,卻被周未之伸手阻止。
裴儀雙唇緊抿,臉色瞬間白了白。
洛真轉身的時候,她並不想出去,但身下這雙腿,卻不受控制地跟了過去。
她自認為掩飾得很好,卻沒有想過,洛真早就將她的偽裝看破。
門廊拐角的陰影裡,氣壓低到極致。
洛真的臉掩在黑暗裡,眼底一片陰冷的寒意。
「當年那塊刀片,是洛振庭給你的吧?」
「榮譽披身的滋味,是不是很好?」
「國際鋼琴協會那些人要是知道,鼎鼎大名的青年鋼琴家裴儀,十五歲那年為了拿到金桐賽金獎獎盃,偷偷往競爭對手的袖子裡放刀片,他們會怎麼做?」
「裴儀,九年了,你不會覺得,我還跟十七歲的時候一樣傻吧?」
女人的聲音,冰冷徹骨,就這樣平靜地將當年受過的傷害說了出來。
父親為了剝奪她出國的機會,向她的朋友遞出刀片,而她最親近的朋友,為了得到一個榮譽滿貫的稱號,居然真的將刀片塞進了她的衣服。
多麼可笑,多麼可悲——
這兩個人,本該是她最信任的人。
甚至於,在她受傷的那段期間,還故意對她做出一副關懷備至的樣子。
要不是提前出了院,她可能永遠不會聽見洛振庭和沈如眉的對話,也永遠不會知道,留在醫院照顧自己半年的好友,其實就是讓自己受傷的罪魁禍首。
仍是在同一天,她收到了那封表白信。
她覺得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