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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與眾不同的。
漫長的沉默。
談宴西終於起身,撈長褲套上,不再看她,聲音難以形容的一種平靜:「確實,我以為什麼都給得了你。但你說你愛我,我拿不出同等的東西。這一點,我必須尊重你。」
談宴西這段話,還是叫周彌心臟繼續飄飄忽忽地下沉。
她本以為早就已經沉到了底。
女人有時候真是一種可悲的動物,愛一個人,明知對方薄情寡義,遊戲人間,可真聽見他說「不愛」,亦有一種惱羞成怒的不甘心。
一會兒,談宴西衣服就已穿戴整齊,連方才歡-愛時,勾著了她的頭髮,於是不耐煩摘下來丟在一旁的手錶,這會兒也已經戴好了。
他站在床邊,垂眼看她,片刻,又在床沿上坐下,撈被子將她一裹,抱進自己懷裡,「我確實,不是什麼好人。祝你往後找到你的圓滿。」
最後,他退場亦如深情脈脈的好情人。
談宴西就這樣抱著她,許久不動彈。
她也就不出聲,聽見時間彷彿寒潮略過湖面,漸次地結了冰、凝固。
是談宴西口袋裡的手機一振,打破了這彷彿可成為永遠的絕對寂靜。
他沒去看,手終於鬆開了,退開去,微涼的手指摸了摸她的額頭,「往後,生活中遇到什麼事兒需要我幫忙,給我打電話。號碼你知道,我不會換。」
周彌沒有點頭,聲音沙啞地說:「出去請幫我把門帶上。」
「好。」
談宴西站起身,推開了門,客廳裡明亮的白光照進來,周彌不由地眯住了眼睛。
她聽腳步聲朝門口走去,然後是換鞋的聲音,開門的聲音,停頓了很長的一霎,然後,「嗙」的一響,是門關上了。
談宴西沿著狹窄的樓道,飛快往下走。
一面摸口袋裡的煙盒和打火機,抖一支煙,送進嘴裡,而後頓了頓步,低頭點燃。
尼古丁的滋味好像叫他好受了一些。
快走到二樓,忽聽身後傳來急促的下樓的腳步聲。
他下意識回頭,訝然發現,跟下來的是周彌。
這一刻無由驚喜,「瀰瀰……」
周彌幾步到他跟前,自始至終沒看他一眼,只把一隻塑膠袋子往他手中一塞,「你帶走吧。幫我扔掉也行……」
談宴西低頭看一眼,啞然。
沒給他多說一句話的機會,周彌飛快轉身,又腳步急促地奔樓上去了。
談宴西咬著煙,看著手裡這一袋子洗淨的,還沾著水的草莓,心煩地想就地給扔了。
然而,出於他也搞不懂的心理,他沒這麼做。
反而就這麼提著它,下樓,一直出了居民樓,走去外頭停車的地方。
風刀子似的刮在臉上,也把塑膠袋子刮出嘩啦啦的聲響。
背景音似的,跟了他一路。
持續、不停歇的吵嚷和煩亂,叫他有種往後生命裡都有這噪聲如影隨形的錯覺。
周彌爬到了家門口的下面一層,就停了下來,聽見樓道里迴響起樓下鐵門被摔上的聲音,知道談宴西是徹底走了。
她這才又回到家裡,拿上了手機,又翻箱倒櫃地找出了一隻上回感冒沒用完的口罩戴上。
然後隨便找了只塑膠袋,裝上門口那雙穿了一次的灰色棉拖。
她長款的睡裙外面,只裹了一件長羽絨服,腳上穿的也是拖鞋,就這麼下了樓,走到小區外面。
看見門口的垃圾桶,才記起自己手裡還拎著東西。
她垂眸看一眼,把塑膠袋丟了進去。
寒風中穿過馬路,走了三百米。
藥店的燈箱還亮著,她走進去,買一盒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