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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水翀聽罷,眉頭越皺越緊。
「若真如你所說,此前從未有人知道清盈玉是妖骨石,你又如何得知?」
琉雙不能說自己是七百年後的人,只能道:「先祖託夢告知女兒,妖骨石必毀,否則表面清除了仙族中人濁氣,實則令所有人心魔更強大,危及整個空桑。」
赤水翀:「胡扯!」
琉雙看他一眼:「風伏命出生有祥瑞,即墨少幽出生化靈泉,我有先祖託夢又怎麼了,爹爹您又不差。」
赤水翀一時無言以對,很想說你能跟人家兩個相比嗎?
這一番解釋,赤水翀雖然不全信,可也生出幾分疑慮來。
一則他的女兒他清楚,若不是真的覺得清盈玉有問題,不會膽子大到去毀神玉。二則心魔本該自己克服,不應藉助外物,仙道寂寂,因果迴圈,清盈玉的作用,意在走捷徑,不用穩固修煉道心,這何嘗不是歪道?
再者,赤水翀看一眼跪得老老實實的女兒,以往她犯了錯,不是想辦法逃避,就是推給旁人,這是第一次主動來認錯,沒有牽扯任何人。
魂魄歸位後,倒有了擔當。
赤水翀沉默許久:「就算我信你,旁人也不會信。」
琉雙點頭:「我明白。」
所以這就是她為什麼不告訴赤水翀清盈玉有問題,而選擇直接毀了它。因為仙族無人會信她,赤水翀作為境主,會因為職責保護清盈玉,空桑會更加嚴謹地看守清盈玉,她再想毀也沒了機會。
如今玉沒了,只要空桑消除了隱患,什麼懲罰她都認。
赤水翀閉了閉眼,對琉雙說:「去一旁跪著。」
沒多久,空桑的臣子們陸陸續續來了,來的路上,全部聽說了少主毀「神玉」的事,個個義憤填膺。
「境主,不可任由少主胡作非為。」
「對,今日敢毀神玉,日後就敢危害空桑。境主不可徇私。」
……
赤水翀坐在仙座之上,平靜道:「傳吾令,赤水琉雙擅動清盈玉,導致清盈玉被毀,今褫奪少境主身份,罰其看守鎮妖塔五十年,一步不得外出。」
話音一落,臣子們紛紛噤聲,面面相覷。
當初四海平和,八荒無恙,妖怪們紛紛俯首稱臣,唯鎮妖塔是世間極惡之地,集四大仙境之力,把所有作亂的大妖,紛紛關在了神器鎮妖塔中。
如今鎮妖塔如同煉獄,發配鎮妖塔,別說五十年,以少主的修為,能活過幾日都說不準。
好歹這是空桑赤水氏一脈的獨苗。
「這懲罰太過了,境主三思。」
「對,罰少主去九思潭反思幾日即可。」
「少主應當知道錯了,境主不必如此。」
境主看向琉雙,琉雙叩首低聲道:「女兒領罰。」
「我意已決,都下去,不必為她求情。」赤水翀說,「琉雙留下。」
待臣子們散去,赤水翀走下來,摸了摸琉雙發頂:「怪不怪爹?」
琉雙搖頭,她雖然也害怕鎮妖塔,可是她信赤水翀不會害她。
赤水翀嘆息,第一次把她看作可以肩負空桑未來的君主:「爹信你說的是真的,琉雙,你沒做錯,為君者,只要能保領土安然,可背負萬千罵名,甚至為此犧牲。大道孤獨,有時候一件對的事,永遠不會得到理解和諒解。只有你被罰得最狠,旁人才不會心存怨憤,甚至為你唏噓嘆惋。爹讓你去鎮妖塔,絕不是害你,屆時你便明白了。至於什麼時候能出來,是五十年,還是五個月,一切看你機緣。」
琉雙似懂非懂地點頭。
「大比後再去吧,好不容易才從崑崙回來,陪陪你娘親。」這也是他作為父親和丈夫,唯一能為妻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