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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嘆道：&ldo;正因為是信國公去接太子，哀家才這樣日日擔憂，皇帝，還不明白麼？&rdo;

天元帝沉默。

太后道：&ldo;哀家大約能猜到皇帝的意思，這一次，既是想要試探寧家的忠心，也想讓太子一舉收服信國公，無論邊境的寧家父子將來做出怎樣的選擇，留在長安城守著寧家七個孩子的信國公，都要被太子收服，如此才能國家安穩，太子安穩，對世代忠良保衛大棠的寧家，如此也有一個好交代。但是，這世上事，素來難以兩全。自皇后糊塗，做出那等決定後，又沒有度量承擔自己的過錯後，太子和寧家，就已然是勢不兩立了。&rdo;

天元帝繼續沉默。

太后繼續道：&ldo;皇帝忘了，當年先帝在位時，皇室尤其是皇儲，從不肯和寧家聯姻。可是當年，還是皇子的皇帝，兩次定親，妻子沒能過門就都過世，雖那時就傳出了不好的話，但皇帝彼時畢竟是皇子，還是養在了哀家名下的皇子，距離儲位只有一步之遙，哪怕死了兩個未婚妻，那時想要把女兒或孫女嫁給你的人，依舊數不勝數。&rdo;

&ldo;可是，先帝卻為你指了同樣剋死了兩任未婚夫的寧氏。&rdo;太后一針見血道，&ldo;當年先帝明知，寧家女連嫁到普通皇室的都少，卻仍舊給已經離儲位只有一步的你，皇帝，就不曾想過其中的緣故麼？&rdo;

當年的事情，太后記得，天元帝自然也記得清清楚楚。

寧家有厚重的軍功，有世代為大棠浴血疆場的功勞，彼時無論是他，還是先帝，都對寧家感情頗深。

只是，雖然感情極好，先帝和他都未曾想過要娶寧家女。對先帝來說，或許想過把寧家女嫁給稍稍偏遠的皇室的想法，卻沒有想過把寧家女嫁給自己最看好的儲君。

只是世事難料，偏偏那時，寧家女接連兩次沒了未婚夫，而天元帝也是兩次沒了未婚妻。寧家當時掌家的是寧山的祖父和父親，寧山的祖父和父親不幸一起死在了戰場上，臨死之前，連句遺留的話都不曾說。

寧山的母親聞得訊息，登時就要咽氣。

先帝帶著還是皇后的太后，齊齊去探望，就被其託付了家中剛剛到了定親年紀的寧氏。

先帝彼時正對寧家心軟，聞得此言，便當即答應了下來。

只是回頭再思索，就發現除了被他選定了儲位的皇子，並沒有其他適齡皇子，可以去娶寧氏。尤其是寧氏命硬，已經剋死了兩任未婚夫。先帝拿了寧氏的八字和幾個沒有成親的適齡和不適齡的皇子的八字去算，最後只有自己看中的皇儲八字與其相合。

&ldo;先帝重情，彼時寧氏的祖父和曾祖父一同戰死沙場，寧氏的祖母硬撐著最後一口氣，死前相托，如此情義之下，先帝才鬆了口，讓寧氏嫁給你。&rdo;太后嘆道，&ldo;先帝當年鬆口時，姑母大怒，和先帝大吵一次，母子二人不歡而散。如今想來，姑母大約是當年，就猜到了皇帝今日要面臨的局面。&rdo;

一邊是忠臣和重臣之家，一邊是膽敢做出換子一事，並且對皇子幾次下死手的讓人厭惡的皇后。

偏偏天元帝顧忌著寧家和朝中大臣，不能對寧氏下手，甚至，只能讓太子出面，去收服將來在長安的寧家掌權人。

天元帝和太后一樣，不能說先帝的不是，只得道：&ldo;無論寧氏如何，寧家如何，太子就是太子。若是太子出事，乃寧家出手，那麼，十二皇子，便不必留著了；若非寧家出手，十二皇子，亦和儲位無緣。&rdo;頓了頓，又道，&ldo;兒子知道母后擔心甚麼，母后安心，兒子不是父皇，雖看重寧家，然而用婚姻之事，綁縛忠臣的事情，決計不會再做。而對太子的試探，也只有這一次。這一次，若太子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