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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君遲動作一滯，停了下來。

棠落瑾卻沒有被嚇住。

他雖然年歲小，個頭小，可是，氣勢卻不小，絲毫沒有被對方偷換概念的行徑嚇住。

&ldo;民之所願？&rdo;棠落瑾道，&ldo;管子曰，&l;飲食者也，侈樂者也，民之所願也。&r;孤以為，民之所願，一是吃飽穿暖，家有餘糧；二是天下太平，錦衣錢袋走於街上，無人敢搶；三是家人健康平安，父母康健，兒女天真快活。敢問幾位大人，百姓所願意過上的日子裡，有哪一條，是令其母其女其妻受斷骨纏足之痛？&rdo;

棠落瑾這般一說，一些被韓郡馬等人的話帶著走的人，才忽然反應過來，是了，民之想想，民之所願，可不就是太太平平的過日子，吃飽穿暖，一家和樂麼？哪裡來的讓女子纏足，就是民之所願了？想通之後，俱都面色不善的看向韓郡馬等人。

韓郡馬強撐著辯解道：&ldo;臣這裡有千人請願書。請願書總不至於是假的，這個，太子又有何解釋？&rdo;

安王聞得韓郡馬如此不爭氣，幾句話就被太子逼得開始不鎮定起來，微微閉目，只當眼不見心不煩。

棠落瑾直接將義州主簿招上前來：&ldo;千人請願書是出自義州，孤且問你，義州百姓，為何會出這份請願書？義州百姓之中，當真有這麼多男子讀書認字，能為家中妻子女兒代寫請願書？他們的妻子女兒，又當真是願意被家中男子如此代寫這份願意纏足的請願書？韓郡馬是否給了這些寫請願書的人好處或承諾？&rdo;

韓郡馬目光微閃，明顯急躁了起來。

義州主簿早早就知道了這次的事情，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可憐他們義州百姓甚麼事情都不知道，就被推到了朝堂之上。

義州主簿定了定神，躬身答道：&ldo;回太子殿下的話，這份請願書，的確是出自義州。義州纏足女子佔了大約女子總數的一大半，無論是男子還是女子，大多都是贊同纏足一事。雖然纏足會令女子受斷骨纏足之苦，然而在義州本地，唯有纏足之後的小腳姑娘，才能嫁得更好的郎君。因此韓郡馬的請願書，會有人同意，這倒也不足為奇。&rdo;

&ldo;至於義州的讀書人……&rdo;義州主簿遲疑了一下，並不願意參與到朝堂之爭之中，因此猶豫一番，開口道，&ldo;義州的讀書人，應不足千人。韓郡馬找得那些願意寫請願書的男子，大約是找了代筆之人，倒也說得過去。韓郡馬為人光明磊落，召集百姓寫請願書時，並未給寫請願書的百姓任何銀兩或承諾。&rdo;

韓郡馬微微鬆了口氣，得意道：&ldo;太子瞧，有義州主簿作證，臣可是公正廉潔，並未作出任何賄賂人的醜事！那等事情，臣尚且不屑一顧，如何會去做？&rdo;

棠落瑾看都不看他，只盯著義州主簿道：&ldo;韓郡馬令人寫請願書之前，未曾給過承諾或銀兩，那麼，之後呢？請願書寫完之後，韓郡馬是否給了那些人好處？那些寫了請願書的百姓，是否忽然家中多了外財？身為義州主簿，你總該察覺那麼一星半點，還不在朝堂上，父皇面前，老老實實地說出真相？&rdo;

棠落瑾說到後面，聲音立時高了起來，整個紫宸殿裡，都是他的聲音。

義州主簿震驚之下，腦袋裡還沒想好合適的推脫理由，膝蓋已經不受控制地彎了下去，跪在了大殿之上。

義州主簿心道不妙，再聽得太子胸有成竹之語，就知這位小太子，分明就是甚麼都知道，只是拉他過來點頭作證而已。

他心中閃過諸多念頭，最終還是叩頭道：&ldo;微臣所說，俱都屬實。聖上和殿下若是不信，大可去義州查問，微臣若有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