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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披著大氅的那個小姐不同, 透過池遇的眼睛，他看出這人的內心絕對和善良掛不上半點幹係。

但是如果不能得到足夠的禦寒物品, 他和他的孫孫肯定活不下去的。

思及此, 老人盯著池遇，鼓起勇氣開口：「我是在懇求那位好心腸的小姐，跟你沒有關係, 請你離開。」

坐在位置上的褚顏申聞言，壓下心裡的那絲愧疚，望向老人，一字一句道：「我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跟他有關係。」頓了頓，褚顏申又繼續說：「並且，就算他不開口，我也不願意給你。」

老人眼底閃過憤怒的神色。

他從地上站了起來, 手指顫抖地指責褚顏申：「我求你這麼久，跪你這麼久, 你……你的心腸是真硬啊……」

池遇打斷他的斥責, 問道：「如果讓你把救命的東西給別人，你願意嗎？說別人心腸硬, 那你呢？明知道在現在這種情況，讓出大氅無異於凍死, 你怎麼還開得了口讓別人拱手相送？」

「尊老愛幼本就是傳統美德。」老人不服氣地說。

池遇表情冷淡極了，他指了指周圍裹著衣裳的其他人，反問老人：「既然是美德, 你為什麼不問這些人要，過來就跪在褚小姐的面前。我看你就是見他好欺負，面善，料定他會經不住你的苦苦哀求。」

池遇說對了。

雖然褚顏申的外表看上去十分清貴冷艷，但只要仔細點，就能發現他是在扮酷。

他的眼睛深處沒有一點冷意，稍微懂得點觀察人心的人看他一眼，就知道是很好欺負、很容易說話的那種性格。

這也是老頭子在看中了褚顏申身上那件大氅後，敢上前索要的原因。

要是換個人，別說被道德綁架成功了，最大的可能是他才一開口就被人一腳踢開，罵一句老東西別痴心妄想。

「再不走我揍你了。」

池遇說話的調子還是軟軟糯糯的，但老頭知道，他的話不是在開玩笑。

這一次，他連反駁都不敢反駁，就轉身溜溜地離開了。

除了褚顏申外，這節車廂裡的其他人，他連開口的勇氣都沒有。

褚顏申披著一圈毛的大氅，他坐在原位置，微抬頭看著池遇回到自己身邊。

池遇低聲說：「為老不尊，什麼不要臉的話都說得出來……」

褚顏申見他一臉冷漠地批判剛才的老頭，忍不住說：「其實就算你不開口，我也不會給他。」

池遇懷疑地看著褚顏申。

褚顏申微涼的指尖揪緊大氅上邊緣的一點毛茸茸，眸色認真地說：「真的，你給我的每一件東西，我都很珍視。」

蘋果樹已經被爺爺設計奪走了，他不會再讓大氅子給陌生人搶走。

池遇：「……」

池遇說：「但這本來就是你的衣服，不是我給你的東西。」

褚顏申盯著大氅，執著地說：「是你給我的……這就是你給我的……是你專門帶給我的。」

看著褚顏申這幅樣子，池遇突然開始愧疚自己給他的東西太少。

好像正經的禮物就只有那顆價值連城的果核。

然而就是那顆褚顏申澆灌了心血的蘋果樹，也被人奪走了。

池遇沒談過戀愛，不清楚一個合格的男朋友該怎麼做呢？

但有一點池遇可以確認，他不想褚顏申因為蘋果樹的原因難過。

但在此之前，他需要先帶褚顏申離開這裡。

池遇踩在軟椅上，盯著剛才找到的哪處玻璃窗薄弱處，開口說：「褚小姐，你小心一點，去站到旁邊。」

褚顏申聽話地站起來，剛走到過道位置。

只聽見身後傳來巨大的刺啦一聲。